着旁边一阵阵绝望的倒抽气声,他丝毫没有停下征战的步伐——
哦,有一次。
球杆推着一枚绿色的球,那颗球以高速“啪”地撞开了一只红球后偏离了路线撞到了贺然搭在台球边上的手,高速坚硬的台球像一颗子弹,“啪”地撞在他的指尖!
贺然“嘶"地一声缩回手,看着泛红的手指,抬起头,桌子对面是他的长辈,"抱歉,”贺津行用没多少诚意的声音说,“手滑。”
周雨彤拉扯苟安的衣袖:"活该,刚才他还用这只手占你便宜,这算天降正义吗?"苟安看了眼贺津行,后者一球击飞也不觉得有什么,随手将球杆递给贺然。
手疼得厉害,指甲盖好像都要被掀来,贺然打了两球,主动举起双手,退出战局。
手疼到时候次要的,主要是他一个人孤立无援,江在野又不肯来帮忙,属实没有胜算,因此他拒绝带伤继续浪费时间。
下场的时候陆晚拉了他一把,两人有短暂的对视,贺然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拉开她的手。
苟安余光瞥见了,却撇撇嘴,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完全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关心他们为什么又搅合在了一起,陆晚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贺然——
“那气氛好
像也不像是旧情复燃。”唐辛酒在旁边说。
“操心他们,不如操心我们的熊。"抱着胳膊,苟大小姐说,“尊贵的翘屁股叔叔快杀疯了,到底有没有人来阻止他?"
苟安说的一点也没错。
贺然的退出也只不过是稍微节省了一点他们走向败局的时间而已,贺津行丝毫没有因此停下自己战意盎然的步伐——
甚至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贺渊和苟安又苦苦支撑了两把,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完全不是这莫名其妙的老人家的对手——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在短暂的休息后,再次出手,居然一次比一次狠。
最离谱的一把,如果按照游戏规则折算到更规范的斯诺克玩法积分,他可能将近拿了130分,而现在的世界比赛最高记录也不过是147分而已。
完全不给对手留一口气的狠绝。
就连贺渊最后也有点儿绷不住那份笑容,面色凝重地盯着球桌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摇摇头,手中的球杆转了一圈,做出了个要放弃收杆的姿态。
"嗯?不打了吗?"贺津行问。
贺渊与他的长辈对视几秒,终于忍不住问,"小叔叔,我哪里得罪你了吗?"贺津行看似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说的什么话?"
贺渊实在是在这张反复总是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只能在片刻后,露出与面前的长辈有些相似的笑容:"没事,就当我在胡说八道,看来我还要再练几年。"
闻言,男人眉目冷淡,开口的嗓音却反复足够温和地说:“不行就算了,这东西还是讲点天分,硬练也练不出来……听说你马术就不错,可以考虑那方面深造。"
"小叔叔说的是。"
短暂对话过后,眼看着贺渊偃旗息鼓,就要败下阵来,手中的杆突然被身后从始至终沉默寡言的人接走——
夜朗慢吞吞地折起衣袖站到台球桌边,屈指敲了敲台面,对贺津行说:“来。”言简意赅。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以至于空气都有瞬间悬停,大概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保镖,大家面面相觑,最后有人慢半拍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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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怎么是他!那就不奇怪了。""狼哥怎么在这?"
"……我看他刚才好像就一直站在苟安身后,噫,苟聿干嘛啊,女儿被绑架过么,突然搞这么严重的安保系统?"
"……我肤浅我来说,你不觉得夜朗那张脸看上去也很不安全吗?各种方面来说看上去都会是监守自盗的样子。"
周围人讨论声中,苟安叹气,捂着脸退到了桌边。
周雨彤:"……我现在有种无药可救到家里门前路过一条狗都要抱上来让它试试的错觉?""不是错觉,”苟安麻木地说,“你猜我上一秒为什么叹气?"
"你家保镖行不行啊?"
苟安看着不远处执杆而立,与贺津行对视也不落下风的人;
又看看在他对面,看似一点儿也不惊讶,笑容也维持的很好,但是实则气压微微变低,眸色渐深的贺家掌权人。
"稀奇,阿朗也对毛绒熊感兴趣。"
"玩玩。"
亏得贺津行睁眼说瞎话,保镖先生那张棺材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和毛绒熊能搭配的起来的模样。
“听说你打台球技术不错,没想到当保镖时还能有这种特长的用武之地——”
"话别这么多。"
从贺津行的表情来看,他大概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别人骂话多。苟安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