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他的提醒下,不小心想到了那天借着船舱内微弱的光,隐约看见在沙发上,那一缕柔软的黑发,和赤.裸的雪白脚踝。
呼吸因此一窒。
除此之外,又想到了其他的事,乱七八糟零碎的,关于贺津行对于苟安的事接二连三的"多管闲事",
从在局子半夜捞人那天开始,就对他旁敲侧击;
夜未央事件第二日,他手腕挠痕,他问他是不是陆晚,男人否定了,笑容却更加愉悦;
苟安脖子上出现的VE高定项链,说是爷爷送的,后来偶然发现签单的是刘秘书,那个人明明只负责贺津行个人的行程事物;
成年礼宴上,众目之下的那支舞,众人调侃,那也是贺津行回归江城社交圈后的第一只舞……
他像个蠢驴,还以为贺津行是对陆晚感兴趣。
如果说苟安与他坚决地解除婚约是一种抛弃行为,那么家中长辈的行为,显然是对这种“抛弃”的雪上加霜.…
他们预谋已久。
合谋,把他当一个傻子耍。
贺然摔了手中的手机,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过了随手挂在沙发上的风衣。
手机撞击台球桌一脚,极大的动静吓了台球室中的其他人一跳,众人纷纷转过头来,贺渊却看似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微微扬起下颚,唇角无声翘起, "咦,要走了吗?"
/>贺然的脸色黑如锅底,头也不回用肩膀顶开门,匆忙离去。
"不要冲动啊,哥。"
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贺渊轻笑,手中球杆瞄准撞击,伴随着“啪”的一声——红球落袋,正中靶心。
苟安对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
下午睡到差点迟到,连滚带爬地起床洗漱出门,手机也来得及看,所以刚开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走进教室的一瞬间,原本有交谈声的教室安静了几秒。
然后又“喻”都炸开了锅。
唐辛酒冲她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她走到她旁边,还没来得及坐下,唐辛酒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纸巾,开始殷切地给她擦椅子。
苟安: "?"
唐辛酒笑得合不拢嘴: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上课了,毕竟什么破课啊还劳烦贺氏第一夫人亲自来上!"
苟安骂了句“有毛病”,坐下了,从包里抽出课本,又翻出一支笔,坐稳了,才猛地反应过来,眨眨眼问: "你说什么?"
唐辛酒: "你没看手机吗?"
苟安摸了摸口袋,掏出来摁了下发现早就没电自动关机,茫然地摇摇头。
友人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她蹲在位置上把头版头条看了一遍,看完那一系列很眼熟的字眼,仅仅是她觉醒后,记忆里弹出的一系列新闻标题改了个关键字。
这时候上课老师来了,教室里还在躁动,老师清了清嗓子,原本的说话声终于安静了一点儿。
老师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显然也看见了今天的新闻报道,笑着说: “知道你们都八卦,但是今天的任务还是要把这节课完成。"
众人还是起哄,有男生吹起了口哨。
苟安的脸开始升温。
"苟安,恭喜你哦。”讲台上的老师冲着整个人都快钻到桌子底下的人笑着说, "结婚证记得拿来登记,好像可以加学分。
只露出一个脑门的人脑门红的像是猴屁股,她碎碎念了两句,唐辛酒凑近了她听了,然后大笑:"老师,她说这破学分她可以不要!"
建立在苟安的窘迫上,教
室里的笑声几乎可以掀翻屋顶。等正式上课了,唐辛酒才小声的问: “你们什么时候……”
"今早。"
“今早?看来是有人在确定婚姻关系后第一时间跑出来官宣咯?看来是怕你回过神来之后会后悔,您要不啊哈哈哈哈检讨一下自己是什么个形象啊!"
课间休息的时候,苟安的手机充好了电。
一把抓起手机找了个走廊角落蹲住,破天荒头一次拨通了通讯录里的某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起,对面那边“嗯”了声,刚开口说了句“我”,就被她气吞山河地吼了回去——
"你在干什么!那些新闻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这下子人尽皆知了!他们都笑话我!"
对面安静了三秒。
可能是她声音实在太大,也可能现在的手机隔音属实太差,稍微把贴着耳朵的手机拿开了一些,贺津行不意外地看见整整一个会议室的人包括刘秘书在内,脸上都是难以控制的裂开。
非常有礼貌地打了个手势表示“抱歉”,尽管不太有诚意,明明是社死,男人脸上的淡定还是让大家心生敬佩。
“休息十分钟。”贺津行说。
大家福至心灵,纷纷低头忙碌整理资料,几个脸皮薄的主管开始互相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