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陛下与房相公平日都吃些什么来着?”
“——这是什么?冻干?看着怪怪的——怎么能吃冷东西呢?”
埋头咀嚼片刻后:
“……给我再来几粒冻干。”
·
林貌万万没有料到,魏相公所谓“解脱天”、“大乘天”的密语,竟不过数日便得到了解答。
在提交了第一阶段的协议之后,他这新封的长史便无事可做,多的是时间在行宫中逍遥。恰好,因为遵照现代医嘱,宫中上下都忙着预备长孙皇后服药疗养的事情,东宫太子的约束也减了不少,便时常跑到城外找林长史“请教”。
这样殷勤的请教,一面是遵奉陛下的旨意,另一面却是出于太子自己的心思——林长史还没有大胆到在行宫公然玩手机打游戏的
地步,但随身带两本漫画读物什么的看看,那总是符合规矩的。而对于十一二岁的太子来说,这些印刷精美又有趣的小册子,吸引力可就太大了!
读什么《春秋》、《论语》?看两本漫画它不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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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达成了无形的默契。太子每日上门借取漫画,同时恪尽地主之职,带林长史出门游历这中古世纪的鼎盛长安,顺带着介绍种种前所未见的奇景。大手子则随身携带相机,一线拍摄大唐vlog,真正不亦快哉。
这一日他们乘马车出发,却在务本坊前被壅塞的人流拦住了去路。随行的长孙冲派人打听,才知道前面有和尚盘坐讲经,妙语生花,引人注目,惹出了小小的围观。
“盘坐讲经?”
“是的。”派去打听的人老实回话:“听说是随身的行李被谁偷了,有些困窘,所以在路边为人讲《金刚经》,换取盘缠。”
太子与林长史都颇为好奇,于是下车后挤到前方,想看一看这行事特异的和尚。但等看到真人后,太子却不觉有些失望——这和尚相貌平平,口音怪异,身上的衣衫也颇为褴褛,哪里有高僧的气度?
朝廷上层佛道兴盛,多有讲经的风气。原本太子揣度许久,还想自民间请个大师为疗养皇后祈福,但眼看这个样子,自然意兴阑珊。
倒是林貌注目许久,丹道心境中微微一动。他不由出声询问:
“不知大师法号?”
那和尚抬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开口:
“幸得与诸位施主相会。施主是第六个垂询贫僧的,那贫僧将来便姓卢吧。”
林貌:…………
眼见林长史一脸愕然,太子忍不住开口“将来?你都不知道自己来历么?”
“天下又有几人知道自己的来历呢?”和尚心平气和:“姓名本非贫僧的真面目,知道与否也无关紧要。施主要是不喜欢,贫僧换一个也无妨。”
太子愣了一愣,似乎并不习惯这样的机锋:“……谁又管你姓什么来?和尚,你年纪多大,到此何为?”
而今长安僧道都要靠度牒出入城门,只要问出年纪来意,很快便能查出这古怪和尚的来历。
那和尚道:“贫僧排行第六,到此是要见一见某位远行的故人。他要到西边求大乘、求解脱,贫僧不能不送他一程。”
闻听此言,林貌忽的打了个寒噤,顷刻间灵光闪动,所谓“排行第六”,俗家又姓卢;自初唐佛学历史而观之,恐怕也就只有名高千古之禅宗六祖,一花五果的惠能和尚,才符合这种种的痕迹了!
——当然,以史实而言,惠能大师应于贞观十二年降世,二十余岁开悟;而今还远不是证道讲法的时机;所以这和尚含糊其辞,才只能说一句“将来姓卢”!
林貌越想越觉合理,不由心中怦怦直跳——以六祖的地位,能让他亲自来见一见的远行解脱之人,又该是什么身份?
他兀自沉思,在旁的长孙冲却插了一句:
“和尚这话说得也太滑溜了!听人说你是被人偷了行李,不知偷了些什么?我们也好替你上禀。”
和尚向长孙冲行礼:“有累公子垂问。小僧本一无所有,只是蒙师长赐了一件袈裟而已。外物累赘,不过名相;失之得之,无甚差别。小僧为众人讲一讲经文,总能乞来吃食。”
他神色平静,语气不徐不疾,众人也不以为意,觉得这破落和尚的袈裟也不是什么大事。唯有林貌头皮发麻,不由圆睁了双眼——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六祖随身携带的那“木棉袈裟”,正该是世尊圆寂时托付于摩诃迦叶之正眼法藏、不二衣钵,水火不侵而万劫不磨,真正意义上的禅宗信物、华夏佛学无上的至宝,其珍贵罕异,莫可比拟。
这样天下无双的东西,居然被……偷了?
六祖四大皆空,无余涅槃,早已视木棉袈裟如无有,大概是真的不在意什么珍物;但林长史凡夫俗子,却不能不挂怀在心。他深深吸一口凉气,小心询问:
“……敢问大师,尊师所传的那袈裟,不知又是被何人盗取了?”
和尚晤了一声:
“或许是某位新罗的高人带走了吧,贫僧也记不太清了。”
林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