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幸低下头。
怀中的人垂着头,纯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遮住双眼,整个人孱弱又无措。
时幸闭了闭眼,又冷声重复了一遍:“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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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幸带着俞笙先一步去了医院,南岸等到警察来后,和苟筑一起前往警局。
“你应该知道,按照俞笙那个受伤程度顶多判我个赔钱,”等待室内,苟筑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除了浪费我们的时间,有什么意义?”
南岸神情依旧温和:“意义就是,会在警局给您记上一笔。”
他垂下眼把玩着自己的手机,仿佛在自言自语:“说不定,会很有用。”
苟筑愣了一下,他看着南岸转过头,向来平静的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苟经理,小笙当年打职业的时候已经为OV战队付出很多了,他现在已经退役,您还不能放过他吗?”
苟筑冷笑了一声:“放过?当初他理论来讲是不能退役的,是我网开一面帮他想了办法。要说放过,我已经放过过他了。”
苟筑的声音理直气壮。
“只是没想到剩下的那些队员都是一群废物。现在OV战队成绩不好,他不回来救老东家于水火,到底是谁没有良心?”
南岸笑了笑,慢慢点了点头:“原来您是这样想您的队员的。”
苟筑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南岸在套他的话。
“你——”
“其实您就是想说,小笙心软又重情义,是最好拿捏的。”南岸抬起头,“您可以肆无忌惮地试探他的底线。”
“您情愿把小笙逼崩溃,也不愿看到本来属于自己的摇钱树落到别人手里。”
南岸一点点攥紧自己的手机,慢慢吐出一口气:“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一只小狐狸。”
“那个丧尽良心的合同,我建议您到此为止吧。”
苟筑盯了他几秒,忽然“嘶嘶”地笑了起来。
“你坚持要自己跟我过来,不让我看到那个黑头发的人是谁,就是不想我通过他去查俞笙吧。”
“但我可看到了,那个黑头发的人穿的是Tp战队的队服。”
苟筑声音笃定:“俞笙一定背着我干了什么事情。”
他站起身,志得意满地向外面走去:“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南岸依旧神情温和地坐在原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手指慢慢在刚才和俞笙的那通通话记录上按下了停止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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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笙的手指因为墙面粗糙蹭破了皮倒不是很严重,主要是手腕处,有点中度挫伤。
再加上他刚哮喘急性发作,又被查出严重贫血,最终还是留院挂了两瓶葡萄糖。
医生在和时幸再三表示不会影响手部操作同时不会留疤之后,终于满头黑线地离开了病房。
茶色头发的青年侧身躺在病床上,身体微蜷,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时幸静静盯着俞笙,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食指上的素圈。
他忽然抬步,慢慢走到病床旁边托起俞笙的右手,将素圈一点点送了进去。
完全吻合。
时幸闭了闭眼,他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徒然放松了不少。
他正准备将素圈重新褪下,忽然感觉病床上的人动了动。
“咳咳,时幸?”俞笙往被子里躲了躲。
他声音微哑,带着些许黏黏糊糊的鼻音,“你在干什么?”
“......医生说了不会影响手部操作,”时幸凭借着职业选手手速将素圈一把摘下,仗着俞笙还没清醒,开始恐吓,“你别担心留疤就好。”
“我没担心啊,”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狐狸愣愣开口,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哪里不对,“而且我伤的也不是这只手啊。”
时幸沉默了几秒:“嗯,看来没撞傻。”
俞笙觉得时幸才是真正傻了的那一个。
他半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有些不确定时幸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俞笙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所以时队长......和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幸盯了俞笙几秒,忽然低声开口。
“我本来是去找我的教练,结果半路碰到了昏迷的你。”
“我不能放任你不管,于是只好放弃我的教练,把你带到了医院。”
俞笙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现在我找不到我的教练了,”时幸抬起头,语气一本正经,“所以你要对这件事情负责。”
俞笙有些匪夷所思:“我怎么负责?”
“跟我回Tp俱乐部,”时幸认真开口,“赔我一个教练。”
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