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透;纱裤,歪在罗汉榻上,慢慢摇着团扇,“莫慌,温嬷嬷不是外人。嬷嬷,实不相瞒,凤姐是官奴贱籍,被人欺压,受了刑。莫要问她出处,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人,我以人品保证,她是个好姑娘,她;手还得劳烦嬷嬷您费心治疗。”
温嬷嬷喝着绿豆汤,“既是陆宜人作保,这姑娘肯定错不了。你这手,我来治,保管去了病根。”
凤姐赶紧行礼道谢。
温嬷嬷说道:“今日去北顶,那里有庙会集市,什么都有卖;,我寻些药材给你配上。”
陆善柔说道:“我这个丫头初来乍到,粗粗笨笨;,温嬷嬷得空教教她,您会配药、接生,还擅长做宴席,心灵手巧,就连吵架相骂,在南城里,谁能吵;过温铁嘴?”
温嬷嬷;外号是温铁嘴。
又道:“凤姐啊,你只需学会温嬷嬷从手里漏出来;一点半点本事,就够你下半辈子自给自足过活了。”
陆善柔盘算着,凤姐从那种地方出来,只会伺候人,将来如何自立呢?授人与鱼不如授之以渔,学点安身立命;本事准没错。
这是在给自己将来寻出路,凤姐聪明,给温嬷嬷又倒了一碗绿豆汤,跪下,高高举过头顶,“求嬷嬷收我为徒。”
温嬷嬷呵呵笑道:“这那里是绿豆汤?分明是你们主仆二人给我灌下迷魂汤。罢了罢了,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儿,好好调/教,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学徒三年,这三年赚;银子都得归师父我。”
“那是自然。”凤姐说道:“嬷嬷请喝下这拜师……汤。”
温嬷嬷痛快喝下,“天色不早了,我们上路。凤姐,北顶太远了,今天肯定赶不回来,得住一晚,你收拾几件换洗;衣物。”
凤姐打了个包袱,跟着陆善柔上了驴车,温嬷嬷戴着一顶遮阳;林冲笠赶车——其实叫做范阳笠,因戏台上林冲总是戴着这种宽檐;大斗笠,所以俗称林冲笠。
北顶位于北京北城外(注:就是现代北京鸟巢和水立方附近),路途遥远,陆善柔本就缺觉,一上车就睡了,凤姐看着温嬷嬷赶车,时不时端茶递水,搽汗打扇。
温嬷嬷瞥了一眼车里,“陆宜人又熬夜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少女嫩妇;,最忌讳熬夜,熬着熬着就老了,凤姐,你在她身边,时常劝着点。”
凤姐应下,见前方有卖香烛纸扎;店铺,说道:“要不要备一点祭品带着去北顶?”
“不用。”温嬷嬷说道:“北顶算是陆宜人第二个娘家,空着手去就成,什么都不用买,北顶;文虚仙姑早就给咱们预备好了。”
“娘家?”凤姐更懵了,娘家还有第二个?还是个泰山娘娘庙?
温嬷嬷说道:“陆宜人丧夫之后,在北顶出过家,当了三年女冠。文虚仙姑是陆宜人;师姐。如今师妹重返故地,当师姐;还不得好好接待?”
凤姐越听越糊涂:“嬷嬷,陆宜人这三年不是在山东为亡夫守丧吗?”
“这是第二个亡夫。”温嬷嬷说道:“陆宜人嫁过两次,第一个姓陈,第二个姓周。陈姑爷死后,陆宜人在北顶出了家,当了三年女冠,终究尘缘未了啊,就还了俗,嫁给了周姑爷。周姑爷也死了,陆宜人就回到了娘家。北顶;文虚仙姑和陆宜人是手帕交,又师出同门,可不就是第二个娘家么。”
凤姐叹为观止,这是什么曲折离奇;人生;啊,名门千金、全家灭门、两次婚姻、一次出家、终成破案高手。
凤姐更加佩服陆善柔。
到了北顶,果然人山人海,上香;、赶集;,挤得满满当当,温嬷嬷;驴车堵在路上动不了。
“咱们走小路。”温嬷嬷对北顶地形熟悉;很,在树林里、田埂上穿来穿去,这里;路不平整,把陆善柔硬生生;颠醒了,最后绕到了北顶后方;小门,把驴车赶进去。
北顶;观主就是文虚仙姑,她穿着紫色;道袍,紫玉冠束发,仙风道骨,把陆善柔迎到一个袇房,“现在北顶到处都是香客,人多,暑气重。你先歇息,等傍晚人少了再出来拜娘娘祈福。”
陆善柔打量着四周,“这院子就是我以前住过;,还是老样子啊。”她在这里住了三年。
文虚仙姑笑道:“‘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这里一成不变,和你在红尘里摸爬滚打自是不同。”
温嬷嬷打趣道:“在风水宝地修行,我瞧着文虚仙姑越来越年轻了,这是快得道成仙了不成?”
文虚仙姑呵呵笑道:“你这老货,又来拿我寻开心。饭菜准备好,吃去吧,我看就吃饭能堵住你温铁嘴这张破嘴。”
温嬷嬷嘻嘻笑着,拉着凤姐去吃中午饭,“吃完饭我们去逛大集,配点药材。”
文虚仙姑和陆善柔来到袇房,“你来;正好,有件事要你帮忙。观里;功德箱最近总是丢东西,钥匙由我保管,应该是有人私配了钥匙,偷开功德箱,你帮我查查是谁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