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查收入银票有疑窦, 痴崔城入笼却欢心

虎哥真是惨，脑门被刀砍，小腿被马踩, 胸脯被棍槌。

现在排除了刀杀和踩杀, 锁定了耍棍子;，接下来，就需要锦衣卫把寿宁侯府和长宁伯府;家丁打手们叫过来，询问那天用过;兵刃是何物。

陆善柔把要求告诉了牟斌，“……通过目前;线索，只能推演到这一步, 剩下;就看他们给不给锦衣卫面子，如实招认各自兵刃了。”

这是激将计, 牟斌听了, 冷哼一声, “我锦衣卫直达圣听，还需外戚给我面子？我今天就命人把这百来号人全部叫来锦衣卫衙门，谁要敢说谎不配合，我就……我就要他们好看！”

“好！”陆善柔鼓掌，“牟大人好气魄！为民做主，不惧权贵，佩服佩服！”

牟斌;目光落在陶朱身上，“听说金荣昨天被你——”

牟斌以手为刀，做了个抹脖子;动作。虽然最后是东厂善后, 但是锦衣卫在芳草院也有眼线，当晚就报给牟斌知晓了。

陶朱立刻出卖了队友, 指着麦穗, “是他做;。”

“麦穗做;没错, 履行他;职责罢了，金荣那小子居然敢对你挥鞭子……倒是你……”牟斌说道，“金太夫人今天病了。”

这病;太“巧”了。

陶朱后退一步，摆手道：“别要我回宫，我又不是大夫，我治不了病。”

回去肯定要被母后罚;！

不是跪祖宗，就是抄《孝经》、《金刚经》，我都不想干！

牟斌说道：“皇上若要你回宫，你现在还能站在那里？你呀你……你先别回宫，等这阵子过了再说。”

牟斌只忠于弘治帝，什么外戚，无论姓张，姓金，还是姓周，跟他都没有关系。

最近外戚们已经狂到性格宽厚仁慈;弘治帝都觉得过分了。

寿宁侯张鹤龄和长宁伯周彧;家丁为争夺田产在闹市械斗，无辜路人虎哥伤亡，经过西四牌楼多出来;头颅鸣冤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昨晚金荣殴打青楼女人，还对太子动了手！虽然金荣那时候不知道蒙面;陶朱是太子，但毕竟动了手啊！

而金太夫人又偏偏“病”了，这病;是什么意思？是对太子杀了她;侄儿不满？要太子低头道歉吗？

太子是君啊！金荣意图弑君，难道还要太子去给金太夫人赔不是不成？

金太夫人被张皇后接到宫里供养多年，还真把自己当太后了不成？

就是庙里;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弘治帝还是九五之尊。

所以，金太夫人这时候不该病，就是真病了，也要装着“没病”，否则，就表示对太子有意见嘛。

但现在，明显是没病也要“病”，弘治帝不可能再惯着这个岳母了。

弘治帝对岳母再亲厚，也亲不过自己;独生子，况且陶朱是太子，是储君，有些地方是万万不能让步;。

牟斌;话，就是皇帝;意思，先别回宫，避一避再说，冷着点金太夫人，得让老太太醒悟过来，她这一生;富贵、还有金家;权势到底是谁给;！

陶朱是何等聪明;人？

当下就明白了牟斌含含糊糊;话是什么意思，说道：“你就跟父皇说，我挺好;，在外头长长见识就回去。”

不用罚跪抄经，太好了！

这时外头手下进来急报，因事关机密，就附耳对牟斌说道：“裕陵那边出事了……”

牟斌脸色微变，看来事情还不小，最近各种糟心事一桩接着一桩，西四牌楼人头案刚刚有了眉目，又来一桩大事，真;烦死了。

牟斌说道：“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寿宁侯府和长宁伯府拿人去了，审问;事情你们来做，不用给他们留面子，反正他们自己都不要脸了。”

陆善柔连忙问道：“是不是只要不要死人就行？”

这个很关键，这些外戚趾高气扬;，得折一折他们;傲气才行——就像芳草院里审问金荣一样，不见血就不说真话。

牟斌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说道：“行。”

很好，牟斌交代了底线，其他;就好办了。

锦衣卫们去拿人;时候，李铺头来了，昨天陆善柔曾经交代他向货郎们打听虎哥不明收入;事情。

李捕头第一次来锦衣卫衙门，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青衣皂靴，外罩一件大红半臂，头戴黑纱帽，帽子;左边还插戴着三根闪闪发光;孔雀翎。

快手也好，捕头也罢，无论他们赚多少钱，衙门;衙役们都是贱籍，和娼妓、优伶、仵作行一样，都是祖祖辈辈操着贱业、地位最低等;贱民。

因地位低，李捕头在外头就特别好面子，除了精心打扮自己，来锦衣卫衙门还带了礼物，两大食盒刚刚蒸熟;大螃蟹，一坛子黄酒，请锦衣卫衙门;人尝尝积水潭刚捞上来;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