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月不知道李珩的担心,也早忘了刘珏钰所说的话,她就这么在马车单调的轱辘声中,睡了过去。
连李珩拿去她的茶杯,替她盖上披风也完全不知。
到了郡主府,李珩看着她睡得如此香甜,有点不舍得叫醒她。
可这样睡一宿,明天肯定全身都会痛。
李珩坐在她旁边,轻轻拍着柳希月的手臂。
“阿月,阿月......”
他连叫了好几声,才将柳希月唤醒。
柳希月睡得懵里懵懂,一下坐直身,问他:“可以审了吗?”
李珩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看来她睡着了,都在等着审讯。
他心疼地摇摇头。
“没有,到你府上了,你回房去睡,这样睡容易着凉。”
柳希月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风,不好意思地拿起来,递还给他。
“怎么在车上睡着了,你没冷着吧?”
“没事,你的丫环在车下等着,回去收拾下早点睡,明天的事明天再想。”
李珩轻声叮嘱她,牵着她的手,亲自把她扶下马车,交待巧云巧星扶住她。
柳希月也不反对,扶着巧云的手臂,向李珩告辞:“明天早上我来王府接你。”
“好,你快回去,外面冷。”
巧云心疼柳希月,冲李珩行了礼,便和巧星将柳希月扶回了房。
洗澡水早就准备好了,还加了安神的香,柳希月昏昏沉沉坐在浴桶里,任由两个丫环替自己洗漱完毕,便上了床。
一躺到松软舒适的床上,困意立刻铺天盖地而来,令她沉陷其中。
这一宿好眠,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只是天还没亮,巧云就来到床边,轻声将她唤醒。
“郡主,郡主!”
柳希月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带着鼻音问她。
“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起晚了?”
柳希月看着巧云略微有些焦急的神色,揉了揉眼睛,连忙坐了起来。
“不到辰时,原是还没到去衙门的时候,只是燕侍卫长过来催了两次,奴婢怕是有什么要事,就先将您唤醒。”
巧云有些想不明白,低声跟柳希月解释。
柳希月一头雾水,难道中统局那边出了什么事,或是发现了什么关键证据,等待她去定夺?
柳希月不敢耽搁,翻身起了床,在巧云服侍下手脚麻利地洗漱完,又穿好衣服,便快步出了屋子。
刚一出屋,就看见在屋外走来走去,不住踱步的燕景煜。
见到柳希月,燕景煜一喜:“十六!你起来了!”
马车这时已经到了院里,柳希月一边往马车上走,一边问燕景煜。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燕景煜神色诡异地抠了抠后脑勺,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也……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柳希月听见燕景煜这么说,猛地停住了往马车上走的动作,回头看向燕景煜:“没发现什么?”
燕景煜眼神飘忽:“对……是,没什么特别要紧的。”
“没什么要紧的事为什么这么着急催我去衙门?我可是连早膳还没有用。”
柳希月看着神色怪异的燕景煜,开口问道。
她并不介意早起去查案子,她也想早些查出真相,给被害的先太子和有着自己抱负的红柳一个真相,不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只是燕景煜这个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感觉像是有什么在瞒着她,让她十分好奇想要问个清楚。
燕景煜这才轻咳一声,正色道:“属下只是觉得,早些查出证据,早些给受害者一个交代,想必大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催大人赶紧去衙门。”
“属下?大人?”柳希月挑了挑眉,“你确定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燕景煜的神色更加严肃,站直身,开口道:“绝无半点隐瞒。”
“我怎么感觉你和谢天云行事越来越像,越来越不靠谱。”
柳希月又看了看他,才转头上了马车。
燕景煜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跟着柳希月上了马车。
昨日他和谢天云的赌约,绝不能让十六和平王殿下知道了。
十六平时虽然看着和他们一样嘻嘻哈哈的,看着很好说话,但骨子里其实和平王殿下一样,是极严肃正经的。
他能想象到若是十六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会揪着他和谢天云大骂:“你们拿人命官司打赌?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儿戏!”
还有平王殿下,肯定会给他们来一个全套军法惩罚。
他现在隐隐有点后悔,不该和谢天云打这个赌。
可事已至此,要是现在说不打赌,就好像认输,默认他和十六赢不了一样。
他和十六肯定能赢的!
他想到今天一早,谢天云耀武扬威地到他房里。
他叉着腰,得意地道:“景煜,我们现在就去查案了,五皇子待会儿会醒过来,你猜我们能查到什么?会不会今天就把五皇子遇刺案给破了?到时候我们没事可做,说不定殿下还要我们来帮你们。”
他当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