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刘府,刘向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又令府医随时派遣,经过几天时间的强制干预,刘向的精神状态才慢慢好转了一些。 不过似乎仍旧没有从那种精神状态中缓和过来,仍是有些风声鹤唳。 刘管家那是看着眼里急在心里,可偏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就在他昏迷期间,赵牧安抚流民的举措渐渐起到了作用,似乎是在正义的感知下,一些人慢慢回到了故土,同时在郡守府强有力的干预下,一些被强取豪夺的田地也回到了原来主人手中。 某日,刘向终于清醒过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管家找来。 随即便冷冷吩咐道:“取来纸墨。” 刘管家明白刘向要做什么,随即麻利的做完。 那刘向挥毫写就后,将那份密信递给了刘管家,小声说道:“无比要将这份密信交到都城的王大人手中,明白?” 他的尾音拉长。 意思很明显了。 刘管家重重点头。 …… 上京城 质朴的房间,居中摆放着方形圆盘,有着淡淡香气传出,沁人心脾。 这是上好的龙涎香。 除了皇帝之外,恐怕也只有内阁才能使用了。 此时 几道帘子的尽头,一个白发老爷子正在打盹,脑袋搭在桌案上,如同小米啄米一般,倒是透出几分莫名可爱。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走进。 那人见着老爷子正在打盹,脚步不自觉的轻了一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那桌案上堆积的奏章有些杂乱。 他只是随意瞥了一眼。 最上面的一个是北疆皇商沈濯的呈报,说是这一次月旦评出现了两首极为精彩的诗歌,足以流芳千古,特意献上请阁老品鉴,那其中的赞誉之词几乎要写出花来。 不过他心中清楚,阁老对这种闲情雅致的事情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因为沈濯的身份,这才不得不拿起来看一眼。 阁老最厌恶的便是商人那股铜臭气,什么都要向钱看。 倘若天底下都为了利益,那何来的义薄云天。 读书人心中,到底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想到这里,孙林便是轻叹一声。 正欲拿起来一看时,那就见着呈报之后,还附带着请求增大在北疆的渠道,后面被阁老的披红,应该是已经批准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孙林摇摇头。 如今凭借着皇商这层关系,沈濯几乎快成为大乾首富了,如今更是对那滔天财富仍是不满足,这个钱究竟赚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这时,老爷子悠悠醒了进来。 见着孙林后,打了个哈欠,那雪白的胡须随着一阵抖动,他道:“何事?” 白发白须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慈眉善目。 可真的和善之人又岂会坐上这个位置。 自太宗武皇帝开国之初,便是废除了宰相职位,改成了内阁制,尤其是以内阁首辅之最。 虽不是宰相,可内阁首辅的权力,相较之还是大的很,称之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了。 “这时北疆粮商刘向的密信。” 那孙林连忙呈上去。 王适看都没有看一眼,起身后伸了个懒腰说道:“信中写了什么内容?” 那孙林道:“不知,送信的人特意交待了,说是王大人亲启,小人就不敢越俎代庖了。” 王适意味不明的点了头,那堆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平生最厌恶的便是占满铜臭气的商人,尤其是刘向,整天都是将钱挂在嘴上,眼中只有那点利益,当真是鼠目寸光。 若偏偏他背后站着的那位需要拉拢刘向,若不然…… 想到这里,王适便伸手拿过,细细看完后,倒是慢慢笑出声,将那所谓的密信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递给孙林去看。 “这个小子真有意思啊……” 孙林一一看完,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随即疑惑问道:“阁老,您这个小子指的是……” “自然是咱这位武安侯啊。” 前一秒,王适还是笑眯眯的,可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他的脸色立时变得阴冷起来,“给张松写封信,让他好好管教属下,免得惹出了更大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