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的病越发严重了,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傍晚,一家人围坐在严氏床边,各个神情担忧非常。
“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么?香薰也都撤了,母亲怎么还不见好呢!”高舒颜焦急的直抹眼泪。
高望秋坐在高舒颜身后,一直用帕子盖住眼角,抽泣道,“都怪我!怪我给母亲的香囊!一定是它刺激到了母亲!母亲对我这么好,我还不小心伤了母亲!我真是不孝!父亲!您责罚我吧!”
说着,就要起身下跪。
高济皱着眉,叹了口气道,“不怪你,你也是好心,况且刘医正只说不能用香薰,府里日常香薰也不少。”
高敬衍温声道,“妹妹起来吧,地上凉。你做的香囊精巧别致,香味独特,我们都很喜欢。”
“真的么?”高望秋一汪含泪目看起来楚楚可怜。
高舒颜和高敬衡也点头称是。
高望秋这才露出释然的神情来,点头道了声多谢大哥,起身坐回原位。
高敬衡急的原地打转,惹得高相有些焦躁,“你安稳些!都是要科考的人了,怎的还这么毛躁!”
高相说是这么说,自己也是浓茶灌了一杯又一杯。
高敬衍更是难得的回来的早了些,一对剑眉蹙成了一团。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严氏见大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缓缓宽慰道,“刘医正不是说了么,就是有些气血两亏,咱们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还能真亏着我?”
“可是您都把那些药材当饭吃了,怎的还没见好!”高舒颜眼泪啪啪往下掉,高望秋在她身后轻轻地替她拍着背。
“你这孩子,”严氏嗔她,“太医的话都不信,难不成你比太医还强?”
“万事总要有个过程。”
“女儿、女儿不是担心您嘛!”高舒颜又急又委屈,一下扑到严氏怀里。
“要不,孩儿去请外头的薛郎中?他素有神医之名,说不定能找到病因。”
“好了好了,”严氏一下一下地轻抚女儿的背,又看向这一屋子的人,“我知道,你们都是担心我,但一来,刘医正的话我还是信的,二来生死有命,我这一辈子,也值了。”
高舒颜听到这话,哭的更伤心了。
“我说颜儿啊,你别哭了,哭的我心里毛毛的,”高敬衡无奈道,“你若是实在心里难受,不如像其他贵女学学,替母亲抄抄佛经,可比你掉眼泪强多了。”
“是啊!”高舒颜赶紧从母亲怀里直起身子来,“这也是个法子呢!”
“母亲方才也说生死有命,可命数佛祖总得管吧,我这就回去潜心抄写佛经,说不得佛祖能听见我许的愿呢!”
高敬衡连连点头,“这就对了嘛!”只要能让小姑奶奶不哭,怎么都行。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高望秋赶紧道,“我这两日也练了些字,虽说不比妹妹字迹工整,但我也想出一份力。”
高相赞许的点头,“佛祖看的是诚心,尽力而为便是。”
“我突然想起来了!”高舒颜道,“都说城郊的白马寺最是灵验,干脆我直接去那里住一段时间,也好离佛祖近些。”
“胡闹!”高敬衍难得板着脸,“你前几日才受了惊吓,去了佛祖近前,别反倒误了事。”
“那、那大哥哥走不开,二哥要准备科考,总得有人去啊!”高舒颜急了。
就在众人短暂沉默之际,一个柔弱的女声响起。
“我去吧。”
高望秋红着眼睛缓缓起身,“妹妹说的是个好法子,只是大家都走不开,那就让我去吧,我也是母亲的女儿,我一定诚心礼佛,祝祷母亲早日康复。”
大家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当家人。
高济定睛看了长女一眼,缓缓开口,“你有此心也好,待你母亲好转,就接你回来。”
高敬衍道,“白马寺乃皇家寺庙,女孩子去那里也安全些,但还是要多带些人。”
高望秋一一应下。
严氏感动的直落泪,她抬抬手示意高望秋坐的近些,“好孩子,你的心意母亲知道了,一个人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短缺什么一定要派人回来说,母亲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姐姐,我保证,待你回来之时,京城必定传遍你纯孝的美名!”高舒颜接话道。
“母亲和妹妹这是哪里话,”高望秋眼中含泪,“我虽自小不在相府长大,可我也是高家的女儿啊!为家里出一份力是我应当的,别说是去寺庙祈福了,只要母亲康健,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能舍得的!”
“好孩子!快别说了!哪里能让你舍出命去呢!”严氏用帕子拭了拭泪,“你父亲说的对,去的时候多带些人,白马寺里常年又咱们家的一个小院,你只管在那儿住着,没人会打搅你。”
高望秋点头,“说到这儿,母亲,这次我想着我身边的听欢就不带了,她年纪太小,我怕一来过去吃不了苦,二来万一做事毛躁,冲撞了佛祖可就不好了。”
“那是自然!”严氏爽快应道。
“姐姐万事思虑周全,真真是我这做妹妹的没有想到,”高舒颜道,“姐姐只管放心,今儿太晚了,明儿一早我就让牙婆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