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颜躺在床上,开始回想今日在蒹葭宫里发生的一切。
她不明白,为何魏闻岚要将她推到这里来,分明是她让自己去的东宫,怎么才短短三日,她就将自己支出去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表现的和之画过于亲密,而疏远了她?
可高舒颜细细回想,她尽力在平衡了啊,虽说她住在了之画这边,晚膳也都是陪着之画,可那是因为太子一向晚膳会去太子妃那里啊!她为了避嫌,正好同之画一起用饭,为了不显得厚此薄彼,她还专门日日陪着魏闻岚用早饭呢!
思来想去,唯一的变数就是云启南一连三日晚膳都是在之画这里用的,估计是这事太子妃娘娘迁怒到了她的身上。
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高舒颜的命也是命啊!
太子妃娘娘这么小心眼,之画啊,你自求多福吧!
到蒹葭宫她也没有松口气,毕竟不过是从一个狼窝进了另一个虎穴罢了。
魏皇后应该是听了太子妃的话,把她接到这里,让之画继续无人可依。
苏相好歹也是魏氏一党的,这样做难免太小家子气了。
皇后娘娘可比太子妃手腕凌厉多了,给了她一个六品官阶,明面儿上给足了高府面子,又能长久地将她留在宫里,挟制高府以观后效,还能顺便解了太子妃之围。
一石三鸟,真是高明。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高舒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来。
方才皇后娘娘同太子说,镇压暴动?
灾民已经受不住开始起义了么?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机会来了?
只是他要怎么做才能师出有名呢?
她得想想办法,既然短时间内出不去,就索性做一些事吧。
第二日一大早,高舒颜艰难起身,出门在外,没了疏影她们的贴心伺候不说,还要反过来伺候别人,这样的日子,多少还有些不太适应。
“高姑姑可起了?”
‘高姑姑?’高舒颜更不习惯这个称呼,但没法子,她现在好歹是有品级的女官,在内宫自然要被称一声‘姑姑’的。
打开门,画梅站在外面,小心翼翼地问,“奴婢可是打扰了姑姑休息?”
高舒颜摆了摆手,“有什么事么?”
画梅摇头,“奴婢是来请姑姑去用饭的。”说完头埋得更低了。
“哦,那我们一起走吧。”
到了集体用饭的地方,大致扫了一眼,高舒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只好先同大家一样,自己盛了饭,围坐在一起吃。
正要动筷,高舒颜有些反应过来了,问道,“言宁、语安二位姑姑呢?”
听雪抢白道,“二位姑姑都是皇后娘娘近前伺候的,自然是娘娘赏饭的。”
听雪的父亲官职不大,但是苏相的门生,所以处处掐尖儿些也能理解。
“那如果娘娘不赏饭呢?岂不是没得吃了?”高舒颜不懂就问。
“额,”听雪有些哽住了,“那样的情形很少。”
高舒颜接着又问,“很少证明还是有,不用给她们留饭么?”
“姑姑的饭一般都是直接送到房中的。”
说话的是知意。
瞧见听雪和闻风看向知意伶俐的眼神,高舒颜好像明白了。
感情她是被排挤了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吃完了这顿饭,高舒颜起身道,“以后我的饭也请帮我送到房间吧。”
说完便出门了。
中午,她就静坐在房中等着。
很可惜,肚子里都叫过了头也没有人来给她送饭。
就在她准备躺倒午睡的时候,一阵微弱的敲门声响起,她赶紧起身开门,却没有发现人影,一低头却瞧见了一个油纸包裹。
回房间打开一看,两个白白胖胖的馒头。
看来,还是有好心人啊。
中午堪堪垫了些馒头后,高舒颜十分想念舒心苑的小厨房。
午睡醒来,她在院子里盯着宫女洒扫。
说是盯着,其实她只是坐在廊下休息而已,毕竟她这个女官不过就是为了留住她才封的,皇后娘娘成日里沉迷礼佛,一日里能在佛堂里待上半日,是以若是没有皇后娘娘宣召,她就像一个吉祥物一般,闲待着。
远远瞧见言宁姑姑走了过来,高舒颜赶紧起身。
“高姑姑!”
“高姑姑!您怎么了?”
言宁冲了上来扶起摔倒的她,“平白无故怎么这样不小心!”
高舒颜轻轻扶上额角,有气无力地道,“忽然就觉得身上没有力气。”
“没有力气?难不成是没有用饭?”言宁脱口问道。
高舒颜的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
多少有些丢脸了。
“当真没有用饭?姑娘可是觉得蒹葭宫里的饭菜不合口?”
“还没有尝过合不合口。”高舒颜真诚地看着她道。
“什么意思?”言宁越发不解,“难道没有人给你送饭么?”
问完这一句,言宁狐疑地看向周遭站着的宫女,小宫女们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威压,都心惊胆战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