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也就是早朝刚结束的样子,太子就来了。
“你醒了!感觉如何了?太医可换药了?”
云启南满脸惊喜,一进来就一个箭步冲到了高舒颜面前。
知意识趣地退了出去,说是先回蒹葭宫看看有什么差事。
高舒颜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一个一个回答太子殿下的问题。
“昨儿晚上就醒了,知意一直照顾着,吃了些,感觉一切都好,”
“太医天刚亮就来了,说是中午再来一次,药敷着凉凉的,疼痛都缓解了好多,内服的药才喝了,苦得紧。”
云启南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好!每次换药必定生疼。”
说着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高舒颜嘴边。
高舒颜有些尴尬,没有张口。
云启南依然坚持,“知意不在,你打算一直不喝么?”
说完又补了一句,“救命恩人的茶不喝可不合适。”
高舒颜无法,只得将头往前伸了伸,勉强喝了一小口。
“再喝!”
好吧,硬着头皮喝完了,他老人家才算露出相对满意的神色来。
然后就是一阵短时间的沉默。
终究还是云启南开了口。
“淑慧毕竟是公主,身后还有苏家,有些事本宫只能点到为止。”
高舒颜目光转到了身上的薄被上,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他能做到这一步,她已经很感激了。
事发当日,淑慧公主在蒹葭宫里跪到了宫门落锁才颤颤巍巍地回去,封地也所剩无几。
虽说她是首辅之女,但入宫了就是宫里的人,主子若是真不讲理,打了骂了也是常事,她能有这个结果,在后宫已是特例。
他这个监国太子,也难。
“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保证爹爹不会知道。”
云启南闻言眼色很快暗淡了下来,“好。”
又是一阵沉默。
“本宫同母后说好了,你伤好之前,不必回蒹葭宫。”
“多谢。”
“本宫听侧妃说,你,有了心上人了。”
这句话,没有疑问。
“是。”她不想骗他。
他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他可知道你的心意?”
应该知道吧。
高舒颜又诚实地点头。
“他对你可好?”他好似有些不甘心,又问。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双亲还有哥哥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这一点她心里非常确定。
“好,那很好。”
他眼神有些飘忽,像是丢了什么似的,转了一圈,拿起方才的茶杯放了回去。
高舒颜不知道怎么劝慰他。
说她不明白他的心意,那是假的。
可是他们不可能。
不仅不可能,还站在生死的对立面。
“本宫这几日公务有些繁忙,过几日再来看你。”背对着她说完,他也没有回头,径直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接下来高舒颜这里了安静了很多,除了知意,也就只有之画过来陪她说说话。
“你大着肚子,就不要来回走动了,凭白叫我担心!”
“这我可不能听你的!”之画有了身子,反而像是越活越小了,噘着嘴道,“连太医都说了,每日里适当的活动有助于生产。”
“那你就去御花园里转转嘛!看看花、看看草,热了累了就在亭子里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回去睡个好觉,也总比在我这儿闻着药味儿强多了!”
她现在换药频繁,一日两回,每次太医小心翼翼地打开层层包裹的布条,看着溃烂不堪的双手,她都得强忍着,才能不让自己吐出来,若要是之画撞见了,还不知道胃里怎样翻涌!
“我晓得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不要管我了!你伤成这样,不见你好,我能放心嘛!你要是再赶我,等我生产的时候,也不许你在外头守着了!”
“好好好!”高舒颜拗不过她,只好投降。
又吃了两瓣之画喂的苹果,高舒颜问出了她心中的担忧,“听说东宫最近又迎了两位良娣?”
太子殿下的艳福不浅。
苏之画微不可查的愣了愣,随即又挤出一个灿烂的笑来,“进就进呗,太子是未来的天子,怎么可能后宫里只有两个女人,再说了我现在有了身子,不宜伺候在侧,多一些人照顾殿下也算是为我分担了。”
高舒颜看到她这样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怒火,“是魏氏女,对么?”
苏之画没料到她还会追问,方才强装出来的洒脱瞬间碎了一地。
“不全是,另一个是袁家的庶女。”
“袁家?”高舒颜在脑海中好好搜罗了一番,然后皱眉问她,“可是抚远将军的那个袁家?”
苏之画将头垂了下来,弱弱地应了一声。
高舒颜想要伸手抱抱她,奈何双手不允许。
想了想,只好道,“你应该相救想到会有今日的,好在你现在还有个孩子。”
只是这孩子,不知又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苏之画缓缓抬头,眼眶已然泛红,“我当然知道,进宫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