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浓,高舒颜散着头发,简单的披着轻纱质地的披风,倚靠在窗边,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不由地看出了神。
没有人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往年这个时候,是整个高府除了过年最热闹的时候,父亲会特意早早的回来,母亲也会将一个月前就做好的准备倾数拿出,二哥会向书院告假,大哥哥也会回来。
那时他一年当中屈指可数的能确定在家的日子。
一家人会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可以暂时没有大小,甚至可以同平日里不够言笑的父亲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晚上回房,她会有一堆礼物要拆,可通常礼物只拆到一半,大哥哥就会偷偷将她叫出来,带着她去街市上玩儿。
可这回,父母在家担忧,二哥在外地上任,她身在内宫。
而他又不知在哪里。
“是不是在想我?”
高舒颜猛地起身,没有章法的左顾右盼,但随即她又摇了摇头。
她真是魔怔了,这可是后宫!他怎么可能会在此处。
突然身后有了动静,高舒颜慌忙转身,没想到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听得脑袋上方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地说道,
“别动,是我。”
是他。
真的是他!
高舒颜不知道怎样描述此刻的心情,这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惹得她好像哭。
眼泪说来就来。
他没有责怪自己没由来的娇气,而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不怕不怕。”
“我都知道。”
“我来了。”
不料高舒颜听完,更觉得委屈,哭得更厉害了。
云起衍有些慌张,他轻轻将怀里的人儿捞了出来,躬身问她,“怎么了?可是伤还疼着?我给你带了上好的烫伤药,好得快还不留疤,保证不出月余,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
高舒颜不说话,还只是哭。
“不哭了不哭了,你怎么样都好看,在我心里永远第一好看!”
“噗嗤!”高舒颜被他逗笑,“什么第一好看,哪里像是正经皇子说出的话!”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皇子,”某人不以为意,“我就是一个乡间游历的村夫,这就是村夫日常该对妻子说的话!”
高舒颜脸上的红晕‘呼’的就烧了起来。
忍不住握拳像他胸口砸去,“越说越没个正行!”
云起衍笑了起来,不再逗她,转而去看她的双手。
“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高舒颜笑着点头,然后举起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纱布只有薄薄的一层了,现在只要不太过用力,就已经完全不疼了,只是偶尔还有些痒。”
云起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裹着的柔荑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确定她没有骗自己以后才放心的将她的手放下。
抬手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他眼中满是心疼,“这个委屈,我不会让你白白忍下。”
高舒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激动地抬头凑了上去,“你做了什么!”
两人本来就离得近,她这么一凑,两人的鼻尖都碰在了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正在升温。
高舒颜明显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蠢蠢欲动的悸动,眼睛往下移了移,这可不得了,竟然让她看到了某人上上下下的喉结。
她甚至能感受到紊乱的呼吸,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先败下阵来。
“咳咳!”
“咳咳!”
二人不约而同地尴尬地咳了咳,没想到却意外的同步。
“哈哈哈!”
“哈哈哈!”
笑完了,气氛又轻松了下来,高舒颜又捡起了方才的问题,“你对淑慧出手了,是不是?”
云起衍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向怀里一带,高舒颜背靠着他,再次落入温暖的怀抱。
“可不止淑慧。”
他没有讨厌的故作高深,而是一股脑儿地将他做的一切和盘托出。
“淑慧身边得力的婆婆妈妈,这几日已经让我们除了个干净,尤其是那日动手浇你的那个婢女,她的手半月前就出现在淑慧的梳妆台上了。”
“啊!”
“你不必心有负担,那些人这些年没少替淑慧干坏事,苏道文房里的一个通房就是被她亲手勒死的,还有那些冤死的婢女、发卖为妓的侍妾、没有机会出世的婴孩、被打伤打残的平民,我这么做还算便宜了她们。”
这也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至于淑慧。”
高舒颜竖起耳朵听起来。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
“她那样的人,又不配有孩子。”高舒颜淡淡道。
如果有这样的母亲,不知道孩子又会被她养成什么样子,又会祸害多少人。
云起衍有些惊讶,“我以为还要劝一劝你。”
高舒颜轻笑,“我只是心善,又不是佛祖。”
重来一世,她明白最为透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