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凝固了。
高舒颜甚至能看得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眸子中映着的自己。
这次高舒颜没有躲闪,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要分别,她就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飞快地向他的唇印了一下,正要逃离,却被他钳住胳膊,狠狠地吻了回来。
不知道吻了多久,总之是在高舒颜觉得天旋地转,呼吸不上来之前,某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
丢脸死了!
云起衍大笑起来,将她的小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膛。
“颜儿,我真高兴!”
“你放心,此次离去,我定不负天下,也不会负你!”
高舒颜心里像是过了一层厚厚的蜜,“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变卦!”
“一言既出,天地作证!”
高舒颜满意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安心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壮观皇城,心道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云起衍走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高舒颜就和着他的余温回房一直睡到了正午时分,好在她赶在知意叫太医前醒来,不然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姑姑,你可要吓死我了!我都准备请完太医再去请太子殿下了!”知意想想还觉得心有余悸。
高舒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小心睡过了,见谅!嘿嘿,见谅!”
知意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还以为你昨晚去会梁上君子了呢!”
“咳咳咳!”
知意赶紧上前拍拍她的后背,“怎么喝个水还能呛着!”
“没事没事。”心虚的高舒颜一想到梁上君子四个字,觉得形容某人十分到位,下回见了一定要告诉他。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再次见面,间隔地并不长。
因为,二哥高敬衡要成婚了。
母亲严氏一大早就进了宫,面见了皇后娘娘,并以家中有喜为由,替她告了假。
魏皇后依然是一副温柔如春风拂面的模样,十分大度地表示,高姑姑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借此机会能与家人团聚,实乃人之常情,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于是大手一挥,大度地放了高舒颜五日的假,让她回家休息去了。
高舒颜见到母亲的那一刻,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严氏也是眼中含泪,拉着女儿的手,左看看,右瞧瞧,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可宫中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母女俩硬生生地等到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才抱头痛哭起来。
说是抱头痛哭,其实就是严氏抱着女儿声泪俱下,高舒颜虽说也百感交集,但也只是无声流泪,因为害怕自己越嚎啕大哭,母亲越是担心。
“母亲莫要难过,孩儿这不是好端端的出来了么?”高舒雅轻轻拍打着母亲的后背,出言安慰道。
“哪里好了?你就会框我!”严氏起身,拿帕子拭了拭满脸的泪痕,“你莫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宫里受的那些苦楚,痛在你身,疼在娘心!”
“娘原本觉着你自小就不让娘操心,是个最最省事儿的孩子,没成想,你这一遭进宫,却成了最为艰难的那一个!实在不行,咱们让你爹爹好好地同太子殿下说一说,想个法子将你彻底带出来算了!”
想到女儿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还定死了五日的期限,时间一到,宝贝心肝儿又要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严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娘!您若是真的把我接回了家,那在朝为官的父亲和二哥可怎么办?”
严氏被女儿问到了症结上,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狠狠叹息了一声,“你们啊!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母亲的埋怨此刻听在高舒颜的耳中,就如同天籁一般动听。
她一把将母亲抱住,撒娇道,“娘亲,您再骂我几句吧!”
严氏皱着眉头推开她,然后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确认不烫手后,才嗔道,“进宫把脑子烧坏了不成?”
“哈哈哈!”
从宫门口到高府,这一路不算近,母女俩可算是逮着机会能好好说说话。
高舒颜好奇,母亲究竟给二哥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说到这儿,严氏脸上显出掩饰不出的得意。
“是我母家的嫡系嫡女!”
高舒颜大概能理解母亲的心情。
想当初父亲不过是个落魄举人,得了母亲这个家族旁系嫡女已是妥妥的高攀,为此姥爷和姥姥多年没有同母亲联系,还是等二哥哥出生以后,姥爷和姥姥才亲自来了一趟,算是原谅了女儿当初的任性。
没想到现在三十年河西,父亲早已成为本朝最年轻的宰相,甚至还位居首辅,严家也终于肯放下从前的骄傲,舍得把嫡系中的嫡女嫁进高府。
双亲用实际行动表明了,母亲当年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嫁错人。
“那二哥是怎么想的?”高舒颜问道。
“他?”严氏理直气壮,“他能有什么想法!为娘我其实早就中意了这门亲事,那姑娘的样貌品行也托人去相看打听了,皆是个中翘楚,”
“但我也怕你二哥万一真的瞧不上眼,我也是白忙活一场,于是我还又偷偷相看了两家,只是没有说出来,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