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慧眼睛瞪得极大,但一点神采都没有。
死无对证,呵呵,好一个死无对证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皇后淡淡地问道。
母后!对!还有母后!
淑慧极力想要往前挣扎,可是身后的内侍将她的肩膀按得生疼,让她不由得吃痛伏下了身子。
“母后,”淑慧艰难抬头,“您也相信儿臣会伤害您吗?”
魏皇后看着她,“正因为本宫相信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
“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言宁,传本宫懿旨,淑慧妄图谋害本宫,罪无可恕!将她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押送至宗人府吧!”
说完,皇后娘娘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闭上眼睛躺下了。
“母后!不要啊母后!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啊!”
太子皱着眉头挥了挥手,“都是死人么!赶紧将她压下去!”
内侍们再不敢耽搁,硬拖着疯了似的淑慧去了宗人府。
皇后娘娘正是余姚休息的时候,众人也不好久留,太子殿下又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众人出去了。
翌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宗人府的门口。
高舒颜抬手给了守押的军士一点碎银。
“姑姑客气!”那军士脸上即刻笑成了一朵花儿,“可姑姑,时间有限,说好了只有一盏茶的工夫,多了小的可不好交代了!”
高舒颜微笑着点头,“多谢军爷。”
然后抬脚便进了一片漆黑的屋子。
军士很有眼色地将一盏煤油灯点亮挂在了柱子上,然后笑着退了出去。
高舒颜这才就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昨日她还是本朝唯一的一个嫡出公主,深得皇后娘娘宠爱,又是自小同太子殿下一同长大,夫家是当朝宰相,夫君又是新科状元,没有人比她更为风光了。
可仅仅不到一日的工夫,她就成了眼前这般,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满脸脏污,满身皱褶的疯女人。
淑慧缓缓抬头,看清了来人以后,瞬间怒目而视,“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给本公主滚出去!”
高舒颜稳稳当当地坐下,她一点也不害怕淑慧会扑上来对她做什么,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淑慧左手手腕上的铁链。
“我当然是来看看你,看你过得这么不好,我也就放心了。”高舒颜微笑着道。
“是你!本公主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淑慧再次上演发疯似的怒吼,“本公主早就该猜到的,婢女的双手,奇奇怪怪的事情,绸庄!都是你!都是你对吧!”
高舒颜一脸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淑慧如鲠在喉。
“没有证据可就是污蔑哦,”高舒颜好心提醒她,“你一介庶人,污蔑朝廷命官,下场可不太好啊!”
这句话戳到了淑慧的痛处,她的脸慢慢开始变得扭曲,胸口也高低起伏着,“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当初就该早早的结果了你!”
高舒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跟你说了,你已经是庶民了,再称公主可是僭越的大罪!怎么不听劝呢!”
“高舒颜,你别得意得太早!你别忘了,本公主再怎么沦落,也是新科状元的正妻!是宰相的嫡出儿媳!”
高舒颜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这儿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淑慧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苏道文,死了。”
“什么!”淑慧睁大了双眼,“你再说一遍!”
“我说,苏道文,死了!”
“你骗人!你骗人!”淑慧一连喊了两遍,“他是去赈灾了,怎么会死!”
“灾民暴乱,乱石将他砸死了。”
淑慧看着一脸平静的高舒颜。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想要看出一点她戏弄自己的蛛丝马迹。
可是,没有。
“你心里清楚,这种时候,我没有必要骗你。”
淑慧像是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上。
初秋的地面,冰冷非常,可即便这样,淑慧也感受不到一点儿寒冷。
因为,她的心比地面要冰冷太多。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他那么优秀,仿佛什么都会做,除了不爱自己,他什么都会做。
这样的他,怎么会死呢?怎么就能让自己死了呢?
她那么爱他。
人人都道母后把自己嫁给他,是为了笼络苏相。
可他们都不知道,
那日宫宴,她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了他。
芳心暗许,一眼万年。
她去求母后,也偷偷去求太子,即便知道他会有个平妻同自己平起平坐,她还是要嫁给他。
可是他太优秀、太耀眼,府里的漂亮姑娘又太多,看得她生气。
她可是公主啊!本朝最骄傲的公主,她都下嫁了,他还要怎样!
于是她就将那些狐媚子统统收拾了,但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脸上的笑,渐渐看不到了。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