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画,你还没出月子,我知道现在告诉你这些很残忍,但是我也是事急从权。”
苏之画点了点头,“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要在这个美梦里待多久。”
高舒颜着急地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之画,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苏之画看着她的眼睛,指了指自己自嘲地笑道,“我现在这样一个弃子,还有什么能帮你的。”
“之画,时间紧迫,高望秋现在是罪臣之妇,如果没有人看着,是没有产婆愿意给她接生的!我父亲毕竟还是在朝为官,有些事他也不好插手。”
苏之画一听苏家唯一的血脉有了危险,顿时不顾满脸的泪痕,打起了精神。
“你说吧!我能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为了我苏家唯一的血脉,我一定竭尽所能!”
高舒颜握住的她的手安抚道,“我不需要你做太多,只要能让我出宫即可。”
“我眼下是内宫女官的身份,与前朝没有牵扯,多少能顶用些,由我亲自去找产婆,等她顺利生产,我替她安排停当,也就皆大欢喜了。”
苏之画闻言却有些犹豫了。
“出宫?”苏之画面露难色,“眼下出宫,的确算的上是一件难事了。”
“颜儿,你应该知道的,阖宫大清查才结束,就连我这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要不是太子殿下来得及时,只怕都要把我床铺掀开了。”
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小德子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她也差点危已。
“我知道这很难,可是高望秋毕竟是我的姐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生产时身边无人,”
“她肚子里也是苏家唯一的血脉,如果是个男丁,那可就是苏家唯一的传承了啊!”
“你明白的,女子生产如过一遭鬼门关,如果高望秋和孩子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不仅我心里不安,想必苏夫人都没有念想了吧!”
“之画,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你,我自己出宫,怕是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可这事要是你像太子殿下开口,他对你心怀愧疚,想来也会同意的!”
提起太子,苏之画的眼神又暗淡下来。
“我从没想过,有一日要利用他对我的愧疚活下去。”
高舒颜深吸一口气,“之画,在这后宫之中,能活下去已是难得,咱们先要自保,才能再图其他啊!”
苏之画盯了她许久,然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其实,不瞒你说,自从小郡主出生,我大概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得到,如果我生的是个男孩,怕是不会养在我身边,我怀孕的时候,正殿那边,虽然自己进不来,但常常会以请平安脉为由,让太医过来探探虚实。”
“当时我只是想到她会不会害我的孩子,或是要将我的孩子抱走,但我没想到,还因为我家中无人倚仗,她才会那么明目张胆。”
“我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和我的女儿相依为命。”
“不过我在我还有你,颜儿,我想通了,我帮你出去,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高望秋母子,一定要为我们苏家、为我哥哥留个后啊!”
高舒颜郑重点头。
“你放心,只要我能顺利出去,就她们母子就一定不会有事!”
“娘娘,高小姐待您真好,不仅将老夫人和大夫人安排了,还想法子要照顾二夫人。”玲儿是从苏府跟着她过来的,也算是苏之画在这冰冷的后宫里难得的贴心人了。
苏之画看着窗外,神情有些恍惚,“我总觉得,她想要出去,是有别的事要办?”
玲儿好歹也在宫中待了几年,脑子微微一转就觉察出了问题所在,紧张地问道,“高小姐要做的事,不会很危险吧?”
苏之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她这么着急要出宫,应该很重要。”
“那她应该不会害咱们吧?”玲儿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
苏之画苦笑,“你这小丫头,心思倒是比我灵敏多了,”
“我与她情同姐妹不假,可她家与我家敌对也不假,”
“但我只能选择相信她,因为,”
“眼下,朝堂之上,能与魏氏一族分庭抗礼的,只有高相一党了。”
“郡主还小,而她,也是我在这后宫唯一的依靠。”
想到这里,苏之画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短短半年的时间,父兄皆死。
而她却成了整个苏家唯一的希望。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倒在谁的怀中大哭一场。
可谁能让她依靠呢?
她所爱之人,下旨杀了她的亲人。
母亲和大嫂嫂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夫人,转眼变成了自己耕种、自给自足的农妇。
她的孩子还小,
亲哥哥唯一的血脉即将出世,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必须要振作起来,就算是为了苏家活着的人、为了她的女儿以后能有个好夫婿,她也要振作起来。
“玲儿,等晚一些太子殿下回来了,你去将他请来。”
夜色渐浓,云启南才处理完公务回到承乾殿。
这几日的战报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