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颜气急,但理智告诉他,眼下这两个人是她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途径了。
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尽可能的平静一些,
“两位大哥,你们看这样如何,”
“我每日给你们二人一人一锭银子,你们放心!让你们为难的事我绝对不提!”
每日一锭银子?那可是五十两啊!
他们累死累活拎着脑袋干一年,不过二十两纹银,五十两相当于他们干两年半啊!
而且是一日就能得五十两!
两个士兵在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到了动摇,但还是狐疑地问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啊!我们可提前说好啊!传递东西或是消息这种事情,我们哥俩是不会做的!”
“那是自然!”高舒颜觉得自己从未笑得如此谄媚,“自然不会让二位大哥为难!这点规矩,我还是明白的!”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银子不挣白不挣,虽说能进入禁军的,都是些家境殷实的,可他们俩人偏偏是个意外。
能进这个队伍,那可是完完全全靠着自己实打实地拼出来的。
可进来才发现,人家早都报了团,把他俩排除在外,出力不讨好的活儿全给了他俩。
这不,谁都知道看守的人越多,灵活性越大,能得的好处就越多,可你瞧分给他俩的这是什么人?
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自点名要好好看守不容有差的人!别说油水了,能不挨板子的将差事做完都不错了!
眼看着十一皇子的大军就要奔着京城来了,到时候他们上阵拼杀,生死难料。
还不如就挣点银子留给家人,也算是自己尽力了。
想到此处,二人心里踏实了许多,道,“你说吧!我们听听,到底何事?”
高舒颜长舒一口气,欢喜的笑了起来,赶忙道,
“我只是想让二位告诉我外头每日都是什么情形了,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个啊!
“这有什么!我们告诉你就是了!”
“恩恩!”高舒颜连连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银锭子透过门缝塞出去了两个。
二人看她这样痛快,也不含糊,一个负责观察着周围情形,另一个这就给她讲了起来。
“按理说这十一皇子的大军早就该打进来了,可不知怎么的,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还没见动静!”
“要我们这些当兵的说,要来就快来!反正早晚都是一死,早死早脱身!就是这样拖拖拉拉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最是磨人!”
许是憋闷了太久,那军士一打开话匣子就说个没完。
高舒颜却一点儿也不嫌烦,她忍着严寒,即便双脚不停地跳腾也冻得直打哆嗦,可她还是巴不得他能说得再多一些,再细一些!
按照那两个军士的说法,到这时候了,京城里还是没有任何大军的消息,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城内百姓,都纷纷陷入猜测。
有消息说大军的帐篷还留在之前谈判的地方,可见大军并没有开拔,估计是京城里有王气镇压,他们不敢来了。
还有的人说,之前大军的消息都是假的,其实他们早就被王军攻破了,只是京城里没有消息罢了。
但还有人说,十一皇子的大军其实早就在京城外埋伏着了,只待时机成熟,就挥师进京!
……
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真假,就好像没人能解决京城的困境一样。
如今的京城,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有序繁华。
封城已有一月,城内的物资已然供应不暇,不说老百姓了,就是家境殷实的达官显贵,日子也不好过。
有些官员,为了出去搞些物资,还想要买通禁军,偷偷溜出去,不料禁军铁面无私,上报太后,被就地正法。
太子殿下下发旨意,说是城内物资供应充足,让大家切勿恐慌,可人心岂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安抚住的?大家需要的,是眼见为实。
高舒颜瑟缩在被子里,同房家母女分享着新得来的消息。
“房夫人从前在军中行走,经验颇丰,您可能分析一下眼下的情形?”
房夫人和女儿进宫的时候就穿的厚,可却只有一件衣裳,连一套换洗的都没有,好在高舒颜将柜子里的衣服都翻了出来,管它三七二十一的,三人将能套的都套在身上,再裹上被子,才好一些。
这当然免不了对高舒颜又是一阵感谢。
“依老妇多年在军中的经验,”房夫人替女儿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而后直了直身子,严肃地说了四个字,
“大战在即。”
“将军,马上攻城了,将军作何感想?”
魏太后和她身后的魏氏一族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心心念念‘叛军’,十一皇子云起衍居然就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一处庄子里。
刚刚才听完麾下各位将军的汇报,从士兵的清点,到伤员的安置,还有粮草的储备,更又城内消息的打探,云起衍心中却是平静如水。
是的,不知为何,越是临近胜利,他的心情,就越发的平静。
这么多年以来,其实他心中埋藏最深的地方,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