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清雪莲真面目之前,就已经有四人被淘汰,当年的冬训也随之中止。
采摘之路困难重重,其中最大的考验便是躲过四个“幸运儿”的猎杀。
他们使用自己的武器,作为雪莲守卫者,给攀登者增加难题。
攀登者亦有反攻的机会,崖壁上有更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拾取者可以用以反击。
曾经的花辞不论作为攀登者还是守卫者,对自己是否是被淘汰的四个人浑不在意。
去年,他受一名凭栏问成员所托,他依稀记得那人是“十六”。
十六比他年长三岁,在冬训前请求他,如果花辞是守卫者,请他尽快将自己击落。
花辞很快同意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不同意的理由,那时的他因为“二十”的殒命十分迷茫,恰好十六提出了这个请求,他觉得这似乎也是条不错的出路。
但上天似乎更加眷顾十六,他久违地成为了“幸运儿”。
当银针离手时,他替十六感到解脱。
那年的冬训由于花辞破坏规则而很快结束,他因此而受罚。
雪莲守卫者的任务是让攀登者更不痛快,而非是给个痛快。
————
冬至那日清晨,没有被选为“越试者”的二十个人每人发了一件厚实的冬衣,被丢进不归山谷。
花辞在山林里走了一天,收集了许多来之不易的柴火,他运气很好,竟然还遇到一只兔子。
于是那只倒霉的兔子就成了他这两日的饱腹之粮。
不归山有很多野味,兔子、竹鼠、野鸡……但冬天人尚且过得艰难,更何况是动物。
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花辞带着战利品按照记忆寻找过夜的山洞——曾经梁十带他在这儿度过了四次冬训。
花辞八岁时第一次参与冬训,但那年的他很幸运,因为年纪小被师父选为护花人。
九岁那年,他已经和梁十脱离了捆绑关系。
在他快要冻死时,梁十发现了他,并把他抱进那个山洞。
梁十说他在这儿度过了每一年的冬训,因为他从未被选中当护花人。
“不过这样也很好,”梁十很开朗,“至少我经验充足,可以慢慢教给你。”
花辞浑身发抖地看着梁十,他在这个秘密山洞里十分惬意地坐在旁边,好像他俩只是来郊游。
他叫了花辞的名字,尽管这在不归山是大忌。
他说,“花辞,你一定要比我走得更远。”
梁十身体力行地教了花辞四年,花辞早已深谙冰天雪地的存活之道。
去年,花辞又被选为当护花人,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今年他要独自在不归山度过漫长的一个月了。
打落山洞外枯枝上的积雪,花辞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他的动作顿住,竟看到了元宵。
元宵很惊喜,圆眼睛变成了弯月亮,蹦蹦跳跳地跑到花辞身边,“花辞,真的是你啊。”
花辞目光微动,随手折断一根树枝,指向元宵露出的眼睛左眼,沉声道:“别叫我的名字。”
“好凶啊你,”元宵错开树枝,声音透着点委屈,“我来之前都看了,这附近又没人。”
“闭嘴。”花辞十分无情。
元宵发出一声遗憾的声音,跟在花辞后边,亦步亦趋地走进山洞。
花辞在黑暗中摸来摸去,元宵很想帮忙,但又怕花辞戳他的眼睛,只好默默站在一边,不挡住洞口的微弱光亮。
梁十以前在这儿放了很多打火石,花辞循着记忆摸到。
“咔”的一声,洞里升起一团温暖的火苗。
“好厉害啊十四,”元宵这会儿不怕花辞戳眼睛了,“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山洞的?看起来好安全。我们这个月是不是就在这儿过了?”
他没有一点外人的自觉,默认了找到谁就和谁搭伙。
显然花辞不这么认为,他惜字如金,“出去。”
“啊?”元宵愣了,“别这样啊花……不是不是,别这样啊十四,我还想来年和你一起去京州城呢。”
花辞不为所动,“出去”。
元宵又絮絮叨叨了很久,花辞依旧没松口。
外面寒风呼啸,元宵没有本事在黑夜里、在冻死之前找到另一个避风山洞。
他已经委屈至极,“十四,你好狠心啊。在整个凭栏问,提起所有人我的脑海中只能浮现冰冷冷的面具,唯独你,我能对上一张鲜活的脸,没想到你的心如此冰冷。我还以为你也是这样呢,我还以为二十会对你有不同的意义呢,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捆绑了,就不会丢下彼此了呢。”
他这一长串说完,花辞竟然没有赶尽杀绝地对他说“出去”。
元宵觉得有戏。
花辞一直盯着跳跃的火苗。
元宵又等了一会儿,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