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砰砰地向着郑王叩首,恐惧至极地说道:“王上!奴没有女儿了,真的没有了……”
他的身上泛着腥臭的气息,牙关也在不断地打着颤。
绝对不能让郑王寻到攸宁!
十余年来都未曾生起的舐犊之情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季公生生地受了铁骑的五道重刑,愣是没有说出丝毫多余的话。
季公到底是后悔了,他该让攸宁早些躲起来的!
她这样的美色落到郑王的手里,只会比男子的下场更为凄惨。
郑王像逗弄耗子似的看着季公受刑,而后在他快要昏死过去时挑开珠帘,让那府里的管事走进来:“倒还有些骨气,不过你不说,自是有人愿意说的。”
那仆从战战兢兢地跪匐在地上,连片刻的犹疑都没有,便将攸宁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季公长女,生有绝色。”他恭敬地说出淫猥的话语,“虞夫人故去后,便一直被养在城北的别院里,还未有婚配,又恪守礼仪,仍旧是处子。”
他继续说道:“王上无论是想要使用,还是想要享悦军士,那女郎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哦?”郑王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季公这等相貌,竟也能生出绝色吗?”
季公紧紧地阖上了眼,颓唐又绝望地软了身子:“王上!恳求您、恳求您别那样待她,您杀了我也成,只要别那样待她……”
“能让季公生出亲情,当真是不同寻常。”郑王站起身,踩着他的头颅离开内间,“孤便更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了。”
*
郑王的铁骑到达别院时,正是夜色最深的时候,天空中没有一丝光。
大雨在骑兵停驻的瞬间便倾注了下来,铁甲上的血迹被冲洗成红色的河流,宛若是突然过境的阴兵,即便是郑王亦带着满身的戾气。
经年的仇怨在接连的杀戮过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反倒陷入了更深的深渊里。
攸宁从梦魇中惊醒,她大喘着气看向外间狂掠的疾风暴雨。
这场大雨终于还是下来了。
她有些难过地想到,明天不能去骑马了。
攸宁的悲伤没能停留太久,一道尖叫声过后,郑王的铁骑便闯进了她的院落。
郑王执着长剑,斩落她居室的珠帘,带着戾气走了进来。
细碎的珠玉一颗颗滚落在地上,就像是活人的头颅。
攸宁害怕地抬起头,突然而过的闪电将她白皙的脸庞照得雪亮。
那一瞬间,郑王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她是他原先那个未婚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