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俊美的人。
眼眸柔丽,眉峰冷峭,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
连时光都待他那般和柔,一丝细微的痕印都不愿在他的身上停驻,以至于郑王现今看上去仍同当年那位尊贵的储君没有任何分别。
类似的话语在数年前曾经发生过。
那时公子允也是这般温和轻笑,邀他去处死父亲郑王与庶弟厉公。
这是毕顷一生一次的豪赌,他答应了。
然而遭人背叛,事情败露全盘尽输,公子允被迫连夜远走魏国,他亦是勉勉强强才捡回一条命。
郑王似是看破毕顷的所思,撑着下颌说道:“女郎胆子小,叫那日的事吓坏了,劳烦你安抚安抚。”
他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毕顷躬身,膝行上前,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他不是个善言辞的人,因此在毕顷开口前,郑王便打断了他:“孤知道非尔之过。”
郑王低声说道:“女郎年轻,不知分寸。”
他这番话语像极了对家中孩子无奈的长辈,虽是在说着责备的话语,却带着了些说不清的意蕴。
或许郑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毕顷心神颤动,说道:“是,王上。”
他的声音没有如往日那般古井无波,郑王无声地望着毕顷,末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
攸宁的状态不太好。
她拼命地想将那物什给取出来,可怎样都做不到。
郑王近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总是要变着法子地折腾她。
攸宁从前虽然常常被权贵所赏看,也被迫学了些服侍男人的言语,却并不知道世间竟会有如此多折/辱人的方式。
手腕被绑缚在床头,即便绸带柔软,也磨出了红痕。
她急切地渴望着郑王的归来,可他今天却回来得尤为晚。
攸宁不想再哭,但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连凝神看向桌案上新花的气力都抬不起来。
那是一株生得很美的翻瓣牡丹,花瓣莹润,汁水淋漓,香气更是沁人心脾。
攸宁前几日写字写得好,郑王专门令人送过来的。
色泽浓艳,花珠嫩红,芯子则是艳丽的深红,旧时只有洛邑才有这样的花。
攸宁的脸上尽是热汗,在她忍不住再度哭出声的时候,宽宥才终于迟迟地到来。
郑王挑起珠帘,缓步走了进来。
他不是刚刚才回来的。
攸宁只要一想到方才郑王在晦暗处看着,便觉得头脑发晕,像喝醉了酒一样地想要昏过去。
郑王的手指冰凉,将折磨她经久的绸带轻而易举地解开,而后将她抱到怀里。
攸宁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花。
“难受吗?”他轻声问道。
攸宁被迫坐在郑王的腿上,她头一次心甘情愿地想要跪着,可郑王却不应允。
她弓起身子,摊开的手指无力地抚在郑王的身前,像是脆弱的小兽。
攸宁的思绪太乱,直到臀根的软肉被郑王托住,她才稍稍从热潮中清醒少许。
他轻声问道:“真的不舒服吗?”
这让她怎么回答?
攸宁的膝是软的,腿骨也化成了春水,唯有那双清澈的、如若一腔青玉般的眼眸仍然是硬的,诉说着她的倔强与渴望。
既想要解脱,又不愿屈服。
可后者最终还是胜过了前者,并化作柔软的吻,意外地落在了郑王的唇边。
郑王觉察到了一种奇异的悦然。
与杀戮破坏相类,却又截然不同。
以至于发觉的瞬间,他感到了不怿。
两种矛盾的情绪叠加在一起,让郑王想要悔掉白昼时的决定。
他应该对攸宁更坏一些的,他须要的是她的恐惧和顺从,而不是越来越出格的恣睢与放纵。
她在试图越轨。
可更令郑王不快的事很快发生。
仲媪并不知郑王早已回来,肃穆地说道:“王上夜间或许有事,该用膳了,攸宁。”
这方才还紧紧依附在他身上的女郎,擦了一把额前的热汗,便撑着手肘直起身子:“如果我晚膳把葵菜都吃完,待会儿能再吃一颗甜桃吗?”
郑王甚至没能扣住她的手腕,攸宁就裹着袍子离开。
她急匆匆的。
深色的外袍之下,分明还有汁水在无声地坠落。
*
攸宁最终还是被带去了永碧宫。
她打着哈欠,向郑王说道:“为何非要现在过去?睡得晚了,仲媪又要说了。”
郑王冷声说道:“不过去你就在殿外过一夜。”
攸宁当即噤声,安安静静地没再言语。
郑王给她的缨带系好,便径直回了长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