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
疼疼她吧,惯惯她吧。
这女郎骄纵,再这样伤她的心,以后便很难再哄回来了,仲媪再重要、再命苦又如何呢?她已经死了。
攸宁杀了仲媪,他杀了攸宁的全家。
他们扯平了。
*
纷杂的思绪交织来交织去,终是走向了那个陌生危险的答案里。
压在肩头最后的力量也乍然松懈下来,进而化作一种极其怪异的悦然与解脱。
回到长青宫的第四日,郑王召见了那个唤作闵奴的奴仆。
他跪得笔直,瞧着就是个缄默少言的人。
郑王漫不经心地问了些关于攸宁的旧事,他勉勉强强都能答上来。
“女郎的马匹是唤作雪痕,是匹雪白的马……”闵奴斟酌着说道,“是,王上,女郎常会在前庭等虞夫人回来……”
郑王将那别院里的人全屠戮殆尽,以至于现今他自己想要了解攸宁的过往,都有些麻烦。
他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全知。
譬如冉容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嫁给季公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郑王从未问询过,也根本不在意这回事。
他其实也不知道,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侍从官奋笔疾书,在简牍上认真地记录着闵奴的话语,但郑王的神情始终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情绪。
最后郑王又问:“她一直挂念的那些小物什,是谁做的?”
闵奴收紧手指,他的后背冷汗涔涔,声音也压低了少许:“是一个年老的老妪做的,王上,她已经死了。”
郑王翻阅着文书,忽而抬声说道:“是吗?孤怎么记得,那老妪有些目盲呢?”
闵奴的血都冷了下来,可下一瞬宫人破门而入,恐惧地说道:“王上,少、少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