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希…”
“不要和我说话。”
等人一走,屋子里只剩下两人,阮知希蹲下身,默默捡着地上的五线谱。
那天在水果店冲洗过手后,林致一顺便在店里买了一提鲜荔枝。昨天晚上窝在客厅吃荔枝,突然心血来潮想画画,翻了翻姜棠寄来的包裹,果然有画笔,就是姜棠办事向来只考虑一半,这画纸……
她找遍家里,只看见一沓乐谱。
“想用就用。”
林致一坐在沙发里,曲指翻着手里的书,眼没抬一下,面前的桌上摆着洗好的荔枝。
“可是这个……”
阮知希心里有点小纠结,这些乐理知识,不是应该对他很重要吗?
“记在脑子里,比什么都有用。”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阮知希惊讶地“哦”了一声,阮知希掂了掂手里的纸张,重的呀!
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符林致一都记下了?
像是解答她的疑惑,林致一的声音再次响起:“都记下了。”
林致一说话的时候就斯文的坐在沙发里,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腕,上面的血管泛着迷人的青色,他用大手将书本整个拢住,偶尔翻过一页细细品鉴,碎发散在额头,浓密的睫毛遮着双眼,整个人像夜一样安静。
阮知希郁闷,这人是有第三只眼睛吗?他都没有看她,居然还能准确地回答她的问题。
阮知希站在原地郁闷了好一会,把怀中乐谱放下。
她慢慢挪到林致一身边。
身边出现一个人,她的存在感是那么地强烈。
她的呼吸,她的动静,包括她内心的小算盘,林致一都知道。
林致一从书里抬头,第一次仔细凝睇她。
阮知希凑上来,伸手从荔枝串里选了一颗最为饱满的荔枝,剥好递过去,满怀期待:“你吃——”
她献宝似的捧着,随着伸手的动作,宽松的毛衣领口露出了她纤细的锁骨,像白玉一样的颜色,上面似乎还有一颗小痣。
林致一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你知道这荔枝是我付的钱。”
他拿掌心摩挲着书页,从上面的烫金字体慢慢抚摸到页尾,突起的印刷纹路磨得指腹泛着痒意。他凝注着字体的结构,嗓音低缓,似在用呢喃的语气说话:
“拿我买的东西来恭维我,怎么算都是我吃亏。”
艺术的灵感多么来之不易,阮知希此刻只想画画。她把剥好的荔枝凑近林致一嘴唇,眨动睫毛自然而然地撒娇。
“那你能原谅我吗?”她睁着猫咪般水灵的眸子望着他。
林致一手指动了一下。
他的嘴唇旁就是荔枝白嫩的果肉,随着她的靠近双唇沾了层甜汁,看起来水光潋滟的,没忍住拿舌尖舔了一下。
很甜。
林致一细嚼慢品。
他知道,今夜的荔枝,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将人恭维好后,阮知希果然没负担地跑去画画,没有规矩地趴在地毯上。
有时翘着腿,有时埋着脑袋,画纸扯了一地。
最后画出了个酷酷的Q版林致一,那副冷傲的鬼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此刻捡着地上的废稿,阮知希又回想起昨夜两人之间的相处,眼眶处微微泛酸。
“阮知希…”
“好了。”
阮知希轻声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落魄,她将身子转开,努力憋回眼里委屈的泪水:“你应该也不是很想管我,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了。”
她说完就把自己锁回房间,留林致一和一地废纸。
其实林致一没有告诉她,这些乐理知识虽然记在脑子里,但是上面的笔记还是很有意义的,张萍教授都有意无意透露过能不能卖给她,那么以后上课都不用再打总结了。
他走上前去敲敲门,轻声问:“阮知希,要吃东西吗?”说罢一顿,他的声音有多轻里面就有多少妥协温柔,“蟹黄拌面?”
可是她变得很客气,她从不会对他那么客气的。
“谢谢,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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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赛车道,引擎轰鸣,改装过的暗黑布加迪与一辆蓝色塞麟S7穿梭在弯道内,闪电一般奋力向前冲刺,在震耳欲聋的轮胎摩擦声过后,布加迪以不要命的速度连压两个弯道,率先到达终点。
“痛快!”
齐桢摘下头盔,林致一刚好从布加迪上下来,赛车服穿在他模特般性感的身材上,那腿比命还长,任何一寸都完美的像艺术品。
林致一摘下头盔,齐桢扔给他一瓶水,他接过,动作娴熟地将头盔连带着皮质手套一起丢还给齐桢。
动作一气呵成,两人配合完美,齐桢抱着两颗头盔痞气地吹了声口哨。
不过林致一的表情始终冷冷的,甚至比赛车前更冷了,他面无表情地解着赛车服,刚经历一场热血运动,下一刻又冷成冰雕。
“不是吧林致一,谁又惹你生气了,兄弟我陪了辆布加迪都哄不好?”
此刻布加迪的四个车轱辘还在冒热烟,照林致一这种开法还不知道保养得回来不?齐桢看着心疼忍不住嘴道。
林致一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