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同事们逐渐开始依赖他,崇拜他,沈星澜在他们心里,跟老师没什么两样。
沈星澜把整理好的纸箱子递给对方,里面不同项目分门别类贴了不同颜色标签。
“我还会回来的,”他说,“只是时间不确定。”
同事松了口气:“那就好。几天不见,看你都瘦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
沈星澜应了声,朝他们挥挥手,然后便离开了公司。
WE两个字母以全息形式投射在写字楼周身,不断环绕,充满科技感。
刷门禁卡从公司大门口离开时,他回头看了眼,镜面式玻璃过滤掉紫外线,阻挡外人窥探视线,像是个冰冷高大的巨人。
想起昨晚宋青松的话,沈星澜脚步停顿,若不是事情严重,宋青松不会提出让他跳槽,刚才在公司应该问问具体情况。
他没打算再特地回去趟,只在光脑上编辑了条短信发给同事,让对方帮忙打听。
“准备好了吗?”96熟悉的声音在沈星澜耳边响起,“闭上眼睛。”
阵阵白光涌入眼眶,让人头晕目眩,沈星澜轻轻合上眼。
没过多久,他被阵喧闹混乱的声音吵醒。
沈星澜从未见过如此炽烈的太阳,照在他身上都有些微微刺痛感,他觉得喉咙干得发痒,极度缺乏水源。
有个金发小姑娘跪伏在他膝头,泪水打湿他膝盖,她极力想抱紧他,用尽全身力气。
“哥哥,哥哥不要走……
”她哭得几乎要昏过去。
沈星澜看了她眼,重新闭上眼,再度睁开,饶是淡定如他,都禁不住有些怀疑人生。
——小姑娘下半身泡在水缸里,白裙飘带在水面摇曳,裙子下面不是属于人类的双腿,而是条布满鳞片,长达两米的红棕鱼尾。
星际时代的义务教育已然提升到十六年,人均本科,全都接收唯物主义观,马克思主义思想长大。
虽然从见到96的那一刻起,沈星澜应该重塑下自己世界观,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自己一醒来被条鱼抱着哭。
况且,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在挑选世界时,只选了娱乐圈和修真这两个标签?
人鱼是能归到这两个标签的哪一类呢?
“96。”沈星澜顿了顿,提醒道,“世界线。”
往常有求必应,叽叽喳喳停不下来的96静悄悄一片,没给他任何回应。
察觉到他轻微动作,小姑娘以为他要马上离开,恐慌下,把他双腿抱得更紧了些。
“哥哥,你听听我说,”她仰起哭花的脸,泪汪汪的眸子纯粹干净,“你不能跟那个人结婚,不能!”
沈星澜低头瞧了眼,小姑娘有着张惊为天人的脸,眼眸蓝如碧海,乌发雪肤,淡金长卷发海藻般铺散在她周身。
她双臂犹如钢铁般禁锢着他,仿佛哪怕死,都要坚持守护他。
既然指望不上96,目前只能靠自己来捋信息了。
没在旁边找到纸,沈星澜于是用衣袖轻轻擦了下她眼泪,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他穿的是身纯白西装。
“先别哭了,”他耐心哄道,“再哭就变丑了。”
被这么一哄,小姑娘非但没好,眼泪流得愈发汹涌,“你别结婚,我,我就不哭了。”
沈星澜心底陡然涌出丝心疼,有种强烈的欲望让他想抱住她,不舍得她再伤心难过。
这应当是属于原主的本能情绪。
他俯身,轻轻环住她,慢慢摸她头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我……”小姑娘极力想发出声音,但无论怎么用力,哪怕她声带因撕扯过度而出血,她都没办法吐出半个字。
预知未来是上天的恩赐,代
价是无法告知任何人,亦无法改变事情走向。
几次发声不成功,小姑娘陡然发了狠,她过于急切慌乱,竟直接用双手去掐自己脖子!
血丝从她嘴里涌出,坠入身下水缸,一缕缕飘散水面,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光。 沈星澜脸色蓦然变了,他猝然站起身,伸手箍住她胳膊,不让她伤害自己:
“是不是不能说?乖,我不问了,哥哥错了,对不起。”
小姑娘干咳几声,唇周满是血沫,她眼神悲寂绝望,像是比自己死都要难过。
“很多,很多……”她神情坚定,哪怕字不成句,哪怕逆天而为,她都要尽己所能,去告诉他,去保护心爱的哥哥,“不好……的,事情。”
“都会,会……”
她说不下去,因为沈星澜捂住了她嘴,从她嘴唇涌出的已然不是红血,而是金血。
小姑娘还在哭,为了来到这儿,她花费十天十夜,跨越山海,日夜不休。
她没功夫进食,没有打理过自己,又累又饿,被太阳晒得金鳞脱落,皮肤生疼。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