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安宜终于收到了老朋友的联系。那瓶能致命的无味毒药此刻就藏在她的袖间,眼下于她而言,是个合适的机会。她担心,错过这次机会、再等上几天,她就会丧失报仇的勇气。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邵盼晴只好让开了路。她往厨房里去端热在锅里的饭菜时,还听到身后两人关于屋主的讨论。
吕承业:“那天见到的漂亮姐姐,应该也是个好心善良的人吧……”
邵盼晴:“是啊,就跟指点我们的师父一样。”
安宜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不敢再听,以略有些混乱的脚步匆匆离开此处。脚步声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绪,引起了刚刚进门的贺开哲的注意。
贺开哲一挑眉,问其他二人:“安宜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同步摇头:“不知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贺开哲正想跟上去看看情况,安宜已经端着餐盘走了出来。安宜自己都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餐盘自己抖了一抖,带着她的两只手都动了起来,结果餐盘便没端稳,很是突然地飞了出去。
安宜的动作没有珍惜食物的吕承业来得快。
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吕承业已经从撒落一地的菜中抢救起了几大块肉,正准备往自己嘴里送。
他想着,这掉在地上的东西,肯定不能让两位屋主吃,不如先由他吃下最珍贵的,再重做一份给屋主送去。
按照三秒定律来说,这些肉还新鲜得很。
就在吕承业要将肉塞进嘴里的时候,安宜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一巴掌精准无误地打掉了他手中的东西:“不许吃!”
这么激烈的态度,其他人想不在意也难。
贺开哲意识到什么,几步走过来,蹲在饭菜边上,直直地看向安宜,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出门。你实话告诉我,你在这里面加了什么?”
朋友们觉察到情况不对,都围了过来,安宜却只是抠着自己的手心,说不出半个字。
贺开哲的脑子很灵,已经展开了想象与梳理:“你之前看师父的眼神就不太对,你是不是……想要他的命?从一开始闯入这个房间,你就是这么计划的?”
他对她的行为模式很熟悉,之前只是没有怀疑,一旦开始细想,立刻就捕捉到了许多关键信息。
安宜低着头,但那态度,跟默认没什么区别。
贺开哲的眉头越皱越紧:“你不是会残害无辜者的人,所以……和你父母有关。”
心中所想都被他猜了出来,安宜压下纷杂的情绪,终于点点头,承认了:“对,就是这么回事。出发之前,我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足以证明我父母的死,和他们家有关。是他父亲下的令,他动的手。”
这句话一出口,瞬间让几人炸开了锅。
在一片讨论与互相辩驳的混乱声音之中,任司源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我作为当事人,稍微说上两句、参与讨论,应该没有问题吧?”
安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生怕他会对几个朋友出手。但她转念又想,凭着他们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任司源没有在听到他们的讨论后立即下死手,就说明这事儿还有得商量。
她本想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身上,再用自己的性命换其他人的安全,可任司源的一个眼神,就将她酝酿好的话语尽数堵了回去。
任司源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口,对她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他们家’,指的具体是什么。但我可以简单地透露一个信息。我来自任家,上面有一个哥哥,名叫任经武。家中之事多半在他的掌控之下,与我并无关系。”
话音方落,他手中忽地飞出一张纸片,精准地落在了安宜眼前。上面出现的男子图像,让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原因无他,这张脸,她实在太熟悉了。
她这样的反应,显然在任司源的意料之中。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最后留下一句提醒:“安宜——不要被情绪和表象所迷惑。动手之前,搞清楚你真正的目标究竟是谁。”
他再没有多说什么,抬脚就走。等在落照房间的椅子上趴好了,且确定身后并没有人跟随而来后,他不满地看向身旁飘着的缎带:“你可以给我哥哥画像,为什么不能给我画?”
落照:……?
“可以画,当然可以画,马上就给你画。”
不需要任司源参与太多,靠着落照的及时讲解,他很顺利地掌握了几人的动向。他从家中逃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上,但有落照在,制造一些“物证”并不困难。
这些物证,引导着安宜将怀疑的矛头又指向了任经武。可之前得到的,指控凶手是任家父子的血书,同样十分真实。
不久后,任司源收到了一封告别信。信中,安宜四人谢过他这段时间的照顾,表示若有机会,之后一定会报答,却没有说他们要往哪儿去、去做什么。
依着任司源的想法,事情到这一步就该告一段落了。可惜落照并不配合。
在他们围绕此事展开一轮“友好讨论”后,他直接被房子扫地出门。按照落照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