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文曜微微颔首,右手在空中一挥:“动手翻吧,把该带走的都带走。”
这才是他们大张旗鼓走这一趟的主要目的。
廉文曜一直想不明白,他这个师弟,怎么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多年以前,师弟的修为还远远落在他之后,直到那日,两人在游历时遇上险境,他为自保将师弟推进了阵法中,师弟便被彻底地改了命。
自那时开始,得了灵兽内丹在手的黎益宁在修炼一途上顺风顺水,不过一年时间,就将廉文曜这个师兄远远甩在了身后。他每次外出游历,要么发现尚未开启的秘境,要么捡回根骨奇佳的弟子,运势好到让人嫉妒。
黎益宁就这么成了廉文曜的眼中钉,此后,廉文曜总忍不住想,遇险当日,定是黎益宁抢走了他的机缘,才会让他事事都不如意!
此刻他终于处理好了这根深深扎进心头的刺儿,他自然要来看看,对方到底霸着多少属于他的东西,并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拿回去!
当几个徒弟将屋中、院中的东西一件件抬走时,廉文曜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忽然间,他被一件武器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好师弟手中竟还藏着这样珍贵至极的宝贝。
那是一柄长刀,稀罕之处在于,它是上品灵武,被天地所开化,已经拥有了懵懂的灵识。只要它认了主,它便能与主人人器合一,随后者心意而动,杀伤力不可估量。
眼下,长刀上并无黎益宁的气息,可见他并未认下这件特殊的武器。
廉文曜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件武器,黎益宁竟然就这么随意地在屋子里放着,到现在都还没认主!总不会,他这蠢蛋师弟还准备将上品灵武送人吧?
他当即指着徒弟道:“把长刀端来给我。”
既然黎益宁不懂得珍惜,那今后,这便是他的武器了。他正嫌他的武器太过普通,用着有些不顺手。
然而,就在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灵力注入长刀中时,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长刀并没有接受他的灵力,不止如此,刀身之上还形成了一股反噬的霸道之力,顺着他的经脉便冲了上来,竟是震得他眼前一黑,体内的灵力都乱了轨迹。
他带着几分惧意猛地将长刀甩开,却听得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是我给序山备下的成年礼,师兄,你动不得。”
廉文曜的惧意转变为惊恐,他慌忙转过身,就看见已经消失多日的师弟黎益宁正大跨步走进院中。他方才甩出去的长刀正漂浮着跟随在其身侧,乖巧得仿佛是一只被驯服的小灵兽。
关序山仰头看着师尊来到自己身前,眼眶微热。
这些日子,他从所有人口中听到的消息,都是师尊已死,他怎么也不敢、不愿去相信。现在,他终于看到师尊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心底翻涌着的情绪化为了极强烈的感情。
恍惚间,师尊已将他和两个师妹扶起,护在了身后。那一瞬间他便有了底气,也顾不上自己所受的伤,赶忙检查起了师妹们的情况,同时心底也有些担心,想知道顺利溜走的师弟元璟立到底如何了。
黎益宁看向廉文曜,问道:“师兄,不知我的徒弟们究竟犯下了什么弥天大罪,需要你用上这样的手段?”
他脸上的表情和往日并无不同,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眼中再不带半点感情。
廉文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黎益宁的长剑已经以迅雷之势,直冲他的面门而来,他堪堪往边上一避,仍被巨大的剑气掀飞,右臂之上,多了道和关序山一模一样的口子。
他捂着伤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久之前,他曾和师弟在斗法场对过阵,彼时师弟的攻势确实很猛,但也不过是稍稍压过他一头,并没有如此大的差距。他哪儿会想到,自己在黎益宁面前,竟会毫无还手之力。
难不成……此前黎益宁一直在藏拙?为的就是降低他的戒心,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嘴巴一张正想提醒小师妹辛荣,辛荣已摔飞在他身侧,整个人几乎就失去了意识。
落照津津有味地看了会儿戏后,还是克制不住上去掺和一脚的冲动。
黎益宁听到耳边有人轻轻地告诉他:“我帮你尽尽兴。”
随后,便有许多细小到难以察觉的绒毛从他的袖间飞出,径直扑向了廉文曜和辛荣。
照料过花种的他知道,那是麻花的花瓣。他对这名字有一点点小小的建议,但不得不承认它名副其实,能瞬间将人麻痹至动弹不得,虽然持续时间十分短暂。
机会难得,不如利用一二。
黎益宁喊了大徒弟一声,关序山立刻来到他身旁,询问道:“师尊有何吩咐?”
“刚才就是廉师伯不由分说对你出了手?”
“……欸?是的。”
黎益宁指指自己的师兄,道:“去,他刚才怎么对你的,打回去。要是两只手都使不上力,就扇他两巴掌,让他长长记性。”
关序山清楚地听到了这一句话,双脚却跟钉在了地上似的,一步也迈不开。他轻轻地挠了挠下巴,不太自在地开了口:“师尊,这……这不太好吧?”
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