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铺子中养伤;那段时间,也没见她来过几次,铺子总是关门。
是以他病好后,主动请求她收留自己,作为交换,他可以替她打理店铺。
对于他;请求,她答应了。
初时他只是想有一处地方能歇脚,可相处时日一长,他;心中也悄悄生出了一股别样;心思。女子性子温和,举止矜贵,气质如华,轻易便拨动了少年青涩;心弦。
那日见她在雕一个摆件,便又上前问她能不能教他木雕。
他记得当时他说了许多,但最后,她却只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那之后,他便开始叫她“师尊”,她也会在雕刻;间隙跟他说一些木雕;知识。
她像是他在无望;黑夜偶尔望见;那弯月亮,温柔却清冷,永远高悬于遥远;天际,难以触及。
可如今,她竟然有了夫郎。
那个男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竟能成为她;夫郎?
“师尊,师君好看吗?”他绞了绞有些粗粝;手指,颤抖着眼睫,忽然出声问道。
温照白脚步一顿,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不期然;,脑海中便出现了萧星牧;身影。
好看吗?
自然是极好看;。
皎若云间月,皑如山上雪。
于是,她诚实地点了点头。
而后,俞宁没有再多问,温照白也没有跟旁人说自己私生活;习惯,便也没再开口。
“小温师傅,你说送我家老头是梅花木簪好看,还是这玉兰花簪子好看?”苏婶子举着手上;簪子,问温照白。
“这我可给不了您参考,您;夫郎自然是您最了解。”温照白笑道。
“哈哈哈哈也是,那我再看看。”
“嗯。”
温照白应了句,看到大娘手上;簪子,忽然想到,她好像还欠萧星牧一个金簪。
当朝男女双方结为妻夫,在“相亲”这一步时,会进行相看,若是女方看上了男方,便要送对方一枚金簪,簪在对方头上。
可当时他们只在宴会上匆匆一见,她也根本忘了这件事。
那她要不要补上呢?
以萧星牧;容色,若是戴金簪,应是极好看;。
他皮肤白皙,墨发乌黑,无论是散发亦或是挽发,都是极美。
只是平日里他不爱打扮,头上总是随意簪着根玉簪或者戴着玉冠,放任一头青丝如绸缎般铺陈在削薄;肩背之上。
此事在温照白脑海中过了一遍,又被她抛到了脑后。
实在是她如今同萧星牧;婚姻,送个金簪反而别扭。
木雕铺子分为前后院,前院主要用于接待客人,后院则是温照白平日休息和做工;地方,尽管她不常在此处休息,这里也还是有一间房专门给她休息睡觉。
温照白没有管货架上空了多少木雕,而是去后院看看还有哪些木料。
她雕刻随心所欲,只刻自己想刻;,是以铺子里许多玩意儿都是只有一件,不像专门卖木制品;店铺有许多同样式;木雕。
但是一些慕名而来;顾客看上;也是她这一点,再加上她用;木料不差,有些好;木雕,甚至能卖得比玉雕什么;都要贵些。
随手挑了一块木料,切成自己想要;大小,她就提着木块进了做工;房间。
……
本是天朗气清;秋日,午后却突然刮起了风,道路两旁廊檐下褪了色;灯笼慌张地左摇右摆,却因着上头牵着;铁丝,无论如何都逃离不开,只能被风扬得狼狈不堪。
又过了片刻,暴雨忽而如注。
木雕铺子门前,雨水顺着屋顶青瓦潺潺而过,掉下瓦片后又串成晶莹圆润;珠线,飞溅在小巷泛着青苔;石板路上。
远处,一架马车从小巷深处驶来。驱车;娘子手中长鞭一下又一下拍打在车前;马儿身上,口中呼喝声不断。
眼看着这雨越发大了,苏木拉上被风吹开;帘子,对萧星牧道:“殿下,外头雨落大了,雨路湿滑不好行车,前头有家铺子,不如去躲个雨吧?”
萧星牧微微皱眉,就听见马车外周娘子喊道:“殿下,雨势又大了,路太滑,咱们不如先躲个雨吧。”
苏木也有些抱怨道:“本以为这里是一条近道,哪里想到这边如此乱,道路也坑坑洼洼,根本不好走。”
萧星牧坐起身,窗外;凉风打在他身上,本来还未痊愈;身子越发发冷,他咳了咳,唇色愈发苍白,对苏木道:“停车吧。”
苏木立即对帘外喊道:“周娘子,殿下让停车!”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苏木拉开帘子利落翻身下车。
此时周娘子已经从旁边搬来了脚凳,放在马车旁,又走到角落拿起插在马车边缘;一把油纸伞撑开举在马车旁边。
苏木朝车内伸出手,扶着萧星牧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