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一退去,殿内只留下了柴山和佟容二人。
“容哥哥,有话要对我说?”
柴山心里一突,对上佟容严肃威严的表情,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佟容穿着一身礼服,端端正正地站着,正色道:“给我一个解释!”
不好的预感变为了现实,柴山小心问道:“什么解释?”
佟容逼近几分,多年在商场上修炼出的杀伐果断此刻淋漓尽致地显露出来,逼人的锐气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振声问道:“为什么要抓我的手,为什么要给我喂酒,为什么要送我清水明纱的寝衣,还有我身上那些红印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柴山沉默了。
他艰难地两次想要开口带过这个话题,却终究没能在佟容面前再骗他。
沉默了一会儿,他双手握成拳,毫不避让地对上了佟容的眼睛。
“是!因为我心悦于你!”
……
竟然是真的!
……
那些红痕,还有那处,那处也!!
佟容又是气又是臊,双颊浮上红晕,说出来的话又急又快,毫不留情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与我约定的?成婚之后各取所需,两不干扰!谁知道你竟然是骗我的!”
柴山看着佟容,一惯冷漠的面容龟裂,心里又是懊恼又是痛,干涩地低声道:“我心悦于容哥哥,可有何错?”
“心悦无错,骗人却有错!”
“若不骗你的结果是一辈子与你无缘,那我宁可因这次欺骗死后入阿鼻地狱,刀山火海,也要娶到你!”
“你!!”佟容气得一把将柴山推出了殿外,“陛下往后还是自重吧!各取所需可以,今后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话音一落,
殿门「咣」地重重拍在柴山面前,紧紧阖上。
殿门外,一众宫人看着被撵出来的皇帝陛下,都是惊掉了下巴,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皇帝却没有如他们想象中那样雷霆大怒拂袖而去,反而是怅然若失地在殿门外在三徘徊。
柴山看着紧闭的殿门,几次伸手想要敲门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辩解。
自己错了吗?大概错了吧……
自己骗人了吗?确实是骗了……
一路走来,从一个不被重视,弃养在臣子府中的弃子皇子,到现在夺嫡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登基坐稳皇位。
柴山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会为所谓的「错误」悔过的人。
骗人算什么,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杀人他也没少做!垂拱殿外,庭下冥顽不灵的老臣的血,可是至今都还没有完全褪去。
但这一次,他说不准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不可能放手让佟容嫁给别人,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永远无法亲近容哥哥,但是……
当佟容摆出一副要与他绝交恩断的姿态时,就像是有一双手在不停地揉捏着他的心脏,那么酸涩,那么疼痛。
他在椒房殿外独自踌躇徘徊了半个时辰,一直到殿内烛火熄灭,这才黯然离开。
……
唐公公走在御辇旁,胆战心惊地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这皇后娘娘未免也太恃宠而骄了些!竟然将陛下赶出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在老太监心慌慌时,坐在御辇上的陛下突然急声道:“停下!回去!”
于是,御辇走了一半,又折返回了椒房殿。
椒房殿掌事小圆子哆嗦着迎上来,低着头听吩咐,心里求着各路神仙保佑,千万别让咱们娘娘因为这事儿丢了凤印才好啊!
谁知陛下竟然当头来了一句:“给我收拾一间离主殿近的偏殿出来,往后我就住在那里了!”
说完,他又紧跟着强调了一句:“瞒着你们娘娘,别让他知道了!”
“啊??啊!是!!”
小圆子提着的心摔了个粉碎,目瞪口呆地跟在唐公公身后,帮这位皇宫的主人在椒房殿的偏
殿里安置好了住处,眼睁睁看着皇帝毫不介意地住了进去。
临就寝前,陛下还再次叮嘱了在场所有人不许给皇后娘娘透露风声。
当晚,圆公公睡着睡着突然惊醒,忍不住咂摸了一番这件事,得出了一个完美的结论:
咱们娘娘,必然是给陛下灌过迷魂药了!咱家可得好好瞒着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山鹅:继不能抱着老婆睡觉之后,现在是连同处一个屋檐下都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