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盏,碰了碰唇:“孟淑妃如果真的嫁给了云南王,你那后宫里可就只剩两个婕妤了。” 他抬眼瞧了一眼柴山,唇角微微翘起:“觉得可惜吗?”
柴山立刻乖觉道:“不可惜不可惜!我巴不得一个也没有才好!梓童要是看那两个烦,打发出去或者另外寻个身份嫁了,我都无二话!”
佟容满意地吹了吹茶汤,细饮了一口:“这点茶调得好!你尝尝。”
柴山看着他这满意的神情,心里像是被猫带着娇挠了一把,痒痒得不行。
他笑着,也捧起了茶盏,仰头牛饮而尽。
一旁的宁玥不小心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转过头看着自家小郎洗眼睛。
救命!牛嚼牡丹了!!
……
云南王的婚事定的很快,柴山大手一挥,封了公主,加赐安南二字。佟容也拿出内库珍玩宝物,为她置办了一份厚厚的嫁妆。
新鲜出炉的安南公主和云南王一道,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快快乐乐地离开了京城。
有小道消息说,公主出京之前,云南王曾带着她吃遍了京城七十二正店,以至于嫁衣都改宽了两分!
……
“孟淑妃改了身份再嫁云南王,本宫和陛下都是真心诚意祝福的。你们二人如果想要再嫁,本宫也会帮你们好好安排。”
佟容特意找了个时间,传来了两位婕妤,告诉了他们这件事。
周雨奴和胡楠楠闻言对视一眼。
胡楠楠有些心动。
周雨奴则是直截了当地俯身一拜。
“陛下仁德,娘娘慈善,但婢妾出身只是贫家氓隶,远远无法与安南公主相较,便是再嫁也未必能如意。如今娘娘管理后宫
严明,婢妾吃喝顺意,要什么有什么,哪里不比嫁人了看人脸色过活来的好!?婢妾愿意侍奉娘娘,在宫中老死,不准备再嫁!”
胡楠楠听了他一席话,不安地捏了捏裙摆。
她想到了那个对自己十分温柔的黄衣卒薛贤。
家中父亲自小便没了,胡楠楠从小跟着浆洗衣物的母亲过活,日子十分清苦。
薛贤一家就住在他们对门,虽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好歹家中出过几个有出息的。
两人年少时便有几分情愫。不过随着胡楠楠母死,她入宫做了宫女,便断绝了联系。
只是没想到,命运竟然如此垂怜,让二人在宫中相逢。
既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如就……
胡楠楠正要张口讨这个恩赐,在她身旁的周雨奴便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佟容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贴心地道:“没事,你们随时可以来向本宫要这个再嫁的恩典,不拘泥于一时。”
……
出了椒房殿,周雨奴拉着胡楠楠来到了一处避人的小亭中。
“胡妹妹,刚才若不是我拉着你,你该不会真的向娘娘请求再嫁吧!?”
胡楠楠搅了搅手指,道:“可是,我与贤哥并非在宫中认识,而是自幼一起长大。嫁给贤哥,本就是我少时的心愿……如今眼见着快能成真了,我当然想要去实现!”
周雨奴叹了一口气,握着佛珠串子道:“妹妹啊……这样吧,他不是上次托口三弟应试找你借了钱吗,你就看他会不会还给你。但凡还了你,此事我绝对不再阻拦!”
还钱吗……他定会还我的!
胡楠楠点点头,「嗯」了一声,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全心信任。
看着她这副样子,周雨奴无奈地叹了口气,捏着佛珠暗暗念了一声佛号。
……
快到晚膳时,外面下起了雨。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椒房殿外的绿树上,世界仿佛安静下来,湿漉漉地,让人慵懒又闲适。
柴山今日遇到了要紧的政务,还没回来。佟容起了兴致,撑着一把油纸伞,乘着雨,散着步,信步走到了福宁宫。
职守在
殿门外的小明子一打眼瞧见了佟容,赶紧带着两个小宦人,撑着伞小跑过来。
“哎哟,娘娘,您怎么亲自打伞来啊。”
佟容避过了小明子来帮忙撑伞的手,温言笑道:“就随处走走。”
他握着伞,步入檐下,伞盖一倾。蓦地,撞进了正好从殿内出来的柴山眼中。
柴山见着佟容,欢喜不已。
“梓童,你来接我吗?”
佟容点点头,仰起脸,桃花眼笑出了两只小小的卧蚕:“走一走?散散心。”
柴山顿时把正在准备御辇华盖的唐公公抛在脑后,快活地往佟容的伞下一钻,大掌包裹住佟容执伞的手。
帝后二人共撑着一把伞,手挽着手,慢慢走入了雨幕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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