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真实。
不知何时悄悄滋长的自卑感在居嘉禾的心底蔓延,以至于她都忘了回复晁言的问候。
她拖着行李箱,沉默地和他擦肩而过,跟着刘疏桐往二楼走去。
收拾完行李后,所有人都在一楼大厅集合。
教练们简单说明了一下训练计划, 还有一些纪律要求。
吴教练叮嘱道:“虽然这次是以训练为目的,但训练之余的空闲时间,大家也可以自由活动,但出去一定要跟队长或副队长报备,结伴而行,安全第一。”
底下的队员异口同声地应着:“好。”
今天没有训练任务,主要是适应环境。有几个迫不及待的队员已经相约去滨河步道跑上两圈,刘疏桐和居嘉禾则打算先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她们叫上了李冬天,李冬天则叫上了晁言。
于是原本的姐妹之行,不知为何变成了三男三女。
居嘉禾看了一眼没有受到邀请却紧随其后的秦天瑞和丁向宇,嘀咕道:“跟屁虫。”
虽然她说得很轻,但仍然被听力绝佳的秦天瑞给捕捉到了。
他反驳道:“这条马路是你家开的?我们就不能走了?”
居嘉禾也不甘示弱:“对啊就是我家开的,快给我买路钱。”
秦天瑞举起手威胁:“我给你个大逼斗!”
走在最前面的李冬天“啧”了一声,回过头来制止了他们俩这段幼稚的对话:“别吵了,再吵都去跑五公里。”
秦天瑞立刻放下手求饶:“不是吧李队,饭都没吃饱就让人跑步?”
刘疏桐倒是笑得很开心:“李队真的好喜欢跑步啊,张口闭口都是跑步。”
在冬天肃杀的寒风中,李冬天的脸颊一闪而过的通红,她回过头,继续往前走着。
最后女生们选了一家大众点评上评分很高的本帮菜馆解决了午餐后,悠闲地坐在餐厅内开始闲聊起来。
白马湖平时人不多,加上是工作日的白天,人烟更是稀少。
从窗外望去,只能看到水天一色的碧蓝和骑着山地车飞驰而过的路人。
晁言起身出去抽烟,桌上只剩下田径队的五人。
秦天瑞刚刚还不好意思说,等到晁言走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李队,你跟他什么关系,人怎么就能把别墅借给你?”
李冬天喝了一口热茶,冷笑了一声。
当初她恬不知耻地提出这个请求时,晁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每年放假的时候,他都会躲到这里以逃避晁伟明。
晁伟明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也随他去了。
这种表面上的平和氛围,却被李冬天的一句话打破:“你要是不借给我,我就去问晁叔叔借。”
晁言深吸一口气:“别。”
说到底,这栋房子的户主是晁伟明,晁言不过是借住罢了。这事要是闹到晁伟明哪里,不仅房子得让出来,晁言这个寒假也不会好过。
与其面对晁伟明,不如面对田径队的陌生人。毫无悬念的选择题。
就这么简单,虽然挺对不起晁言的。
李冬天自然不会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她只是维持着神秘的微笑,一笔带过:“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没让你冻死在马路上。”
秦天瑞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肉眼可见的失落:“小气。不过这晁言什么来头,长得帅又有钱,成绩还好,你说上帝给他关了哪扇窗啊?”
居嘉禾往后看了一眼。
靠近门旁的位置,一缕白色的烟雾腾空而起,逐渐朦胧了她的视线。
刘疏桐嘲讽着秦天瑞:“嫉妒了吧?上帝可是把你的窗都关得死死的。”
似乎是报着大巴车上的仇。
秦天瑞气得站了起来:“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他能跳得比我高?”
李冬天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晁言哪扇窗被关上了。”
在众人期待又疑惑的目光中,她说:“他没谈过恋爱。”
好冷的笑话。
比门外五度的气温还冷。
秦天瑞反而更失落了:“我也没谈过啊......”
说着说着,晁言抽完烟走了回来。
淡淡的烟草香气在他周身弥漫,混合着雪松的清冷,形成一股迷幻又清冷的香气。
李冬天立刻在鼻尖挥着手:“一股烟味,你能不能散了味再进来?”
晁言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嫌弃,他看了一眼坐在李冬天旁边的居嘉禾,又走了出去。
秦天瑞竟然觉得他这幅样子有些可怜,说道:“人家好歹是金主爸爸,你对他温柔点。。”
李冬天瞪了他一眼,说:“不知道运动员不能抽烟吗?二手烟也是烟。”
居嘉禾看了一眼门外的晁言。
他低着头,不知在看着什么。黑色的大衣覆在他的肩头,将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姿衬托地更加利落。
她想,神要是爱世人的话,肯定格外偏爱他。
在身旁的欢声笑语中,居嘉禾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