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之间的距离。
不知背了多久,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就到了八点。
她甚至觉得晁言可能早已沉浸于手表世界,忘记了和她之间可有可无的约定。
于是她起身,打算先回房间和刘疏桐一起追会剧。
转过身,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静谧的黑色。
晁言依旧穿着昨天那件大衣,沉默地站在草地上。
不知是惊吓还是惊喜,居嘉禾手中的词典落在地上,差点砸到她的脚。
她扯着嘴角说:“你怎么都不出声,吓死我了。”
晁言的回答倒是有理有据:“不想打扰你认真学习。”
居嘉禾捡起脚步的词典,说:“没想到你还挺善解人意。”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晁言笑了一声,走到秋千上坐下。
他靠着绳索,在月光下如同一只慵懒的猫。
“可以开始了吗?”晁言问她。
居嘉禾毕恭毕敬地双手献上词典,似乎对此胸有成竹。
晁言随手翻了一页,问:“ability。”
居嘉禾想了两秒,回答:“能力。”
“absolute。”
居嘉禾觉得这个单词有些陌生,便反问:“这在五十个的范围里吗?”
晁言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她。
幽黑的瞳仁里,反射着路灯的光。
居嘉禾走到晁言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词典,确认着:“你这都第三页了,我还没背到这里呢!”
晁言说:“我只是试试。”
居嘉禾有些不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刚开学就把这学期的内容都背完了。”
晁言解释道:“背完了就不用再看到这些无聊的东西了。”
居嘉禾回想起之前为了接近晁言而背的金融知识,觉得这何止是无聊,简直就是地狱。
什么阿罗德布鲁市场、阿莱斯悖论......光是听到这些专有名词都觉得头痛。
居嘉禾觉得这些跟英语一样,对她来说都不是一个世界的玩意。
于是她问晁言:“你这么喜欢手表,这么不选和手表有关的专业呢?”
晁言低声回答:“可能是为了少点麻烦事吧。”
晁言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冲突,对他来说,要是能避开一切纷争,那即便做出一点让步也没有关系。
更何况,一切都仍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居嘉禾不解,追问:“什么意思?”
晁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那你呢?你喜欢当老师吗?”
居嘉禾摇头:“不是很喜欢。”
上高中的时候,班主任问她以后想考到什么方向,居嘉禾说不知道,班主任又问:“有什么喜欢的吗?”
居嘉禾还是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
班主任问:“你不是喜欢跑步吗?”
一个跑得快的人,一个除了学习时间都在跑步的人,被盖章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当时,她不是很确定。
跑步是惯性,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的决定,是跟随着教练的指示做出的行动。
但是喜欢吗?好像只是想赢,赢的那一刹那,似乎挺开心的。
但是喜欢,或者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除了跑步,居嘉禾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擅长什么。
她觉得人有得有些擅长的事情,才不至于淹没在人群中,才不至于被忽视。
她不喜欢被忽视。
晁言看着她逐渐黯淡的神色,说:“你要是得了第一名,我就跟你约会。”
居嘉禾急了:“不是说好我背完单词就跟我约会的吗?”
晁言笑着说:“谁跟你说好了?”
“你这个人怎么耍赖!”居嘉禾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些别样的感觉。
悸动。
原来晁言还有这样的一面。像个孩子一般的任性和捉弄。
晁言晃了晃秋千,问:“没有信心吗?”
居嘉禾嘴硬道:“怎么可能,分分钟拿第一给你看。”
即便是真的没有信心,如今也得装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心里没底。
市里的大运会跟高校联赛不一样,参赛的都是各个学校顶尖的人才,可不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
西京体育大学向来是夺冠的热门学校,而西师大,从无先例。
居嘉禾紧咬下唇,手心不禁冒出阵阵冷汗。
空气中荡漾着难以言说的紧张。
晁言突然开口:“其实我和李冬天不是亲戚。”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把居嘉禾从方才的焦虑中揪了出来,她跳到晁言跟前,几乎快到贴到他的脑袋:“什么?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晁言被她突然的进攻吓了一跳,但还是平静地解释:“简单来说,她的母亲和我的父亲是情侣关系。”
听起来是个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居嘉禾知道在这种话题上,不应该过多追问。
于是她只是装模作样地感叹:“这样啊,原来如此。”
晁言抬起头,问:“不想问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