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一想到粥就想吐。
但鬼使神差般,她居然跟晁言说想喝粥。
更令她意料之外的是,晁言居然真的会做。
丁向宇看着她这幅震惊的表情,问:“怎么样?好吃吗?”
居嘉禾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吃,太好吃了。”
丁向宇有些不屑:“得了吧,粥能好吃到哪里去?”
李冬天闻言拍了拍丁向宇的肩膀,说:“你懂什么?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丁向宇抬了抬肩膀,将李冬天的手抖落下去,神色顿时凝重了不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你还想吃什么,我下午训练完给你带。”
居嘉禾咬着勺子,想了半天,说:“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
丁向宇:“那你想到了给我发消息。”
居嘉禾有些意外:“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即便是站在丁向宇身后,李冬天却也能感受到丁向宇在那一瞬间的慌张。
他闪躲着居嘉禾的眼神,慌乱地解释:“你毕竟是老弱病残,关爱一下弱势群体。”
居嘉禾瞪了他一眼:“你才老弱病残。”
丁向宇和李冬天没坐多久,便离开了别墅,继续投身于下午的训练。
他们俩走后,居嘉禾的午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已经见底的碗,顿时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空虚。
她走出房间,在别墅里反复游荡着,最终伫立于晁言的房门前。
房间里传出悠扬的乐声,似乎是古典乐。
居嘉禾只听流行乐,所以她听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曲子,但站了好一会,也算是把这首歌听完全了。
手风琴的流畅悠闲,小提琴的忧愁善感,加上竖琴的纯净无暇,即便是毫无音乐天赋的人听了也不禁停下脚步。
一曲终,她才敲响了晁言的房门。
在得到对方的允许后,居嘉禾才推门而入。
迎着午后冰冷中带着暖意的阳光,晁言坐在窗前的书桌上,桌面上尽是散落的手表零件。
黄铜色的表面,反射出刺眼的光。
居嘉禾轻轻地走到他身后,俯身仔细观察着。
她不禁感叹:“这块表好特别啊,感觉没怎么看到过。”
晁言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说:“瑞士天文台怀表,这块品相不是很好。”
居嘉禾晃着脑袋,说:“很漂亮啊。”
她垂下眼,才发现自己和晁言的距离是如此贴近。
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金黄中微微生锈的表盘上。
“机芯是不错,可惜表盘裂了,指针又不配套......”说着说着,他顿了顿,反问:“你不发烧了?”
他这才抬起头,终于和居嘉禾四目相对。
昨晚的记忆如洪水般汹涌而来,也是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角度,他的眼眸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透明感,居嘉禾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刚刚退下去的温度似乎又要卷土重来,她后退了两步,单手撑在桌面,大口地吸着气。
“粥做得不错。”居嘉禾说道。
非常生硬地转移着话题,好在晁言并没有多在意。
他只是问:“你找我有事吗?”
居嘉禾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
你来我往,又是幼儿园级别的对话。
晁言低笑一声:“当然可以。”
说罢,他又低头研究起那块手表来。
居嘉禾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终于开口:“我好无聊啊,都没有事情可以做。”
晁言甚至懒得抬头:“你今天单词背了吗?”
居嘉禾惊呼:“你怎么会让病人背单词?我发烧了耶,头痛得要死。”
晁言的语气依旧平静:“那你还在这里晃悠。”
居嘉禾走到晁言的另一侧,蹲下身,双手扒拉着桌面,像只小兔子似的。
她嘻嘻一笑,冲着晁言眨巴着眼睛:“可是我睡不着,刘疏桐的电脑有密码打不开,发她消息也不回。”
没有带电脑来冬训是居嘉禾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原本她还想偷个懒,能少带些行李,没想到如今自食其果。
“然后呢?”晁言问她。
虽然听起来像是不情之请,但居嘉禾仍然恬不知耻地说出了口:“要不你把你电脑借我用用?”
晁言立刻警惕了起来:“你要用来干嘛?”
居嘉禾跳了起来:“你放心,我只是用来看电影而已,不会东翻西翻的。”
晁言望向居嘉禾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狐疑:“看电影?”
居嘉禾重重点头。
晁言没说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他把手中的表盘放下,然后站起了身。
“跟我来。”
鼻尖擦过居嘉禾的耳畔,最后停留在她脑海中的,只剩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