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尝尝他外婆的手艺,真的好吃到哭。”
她说的夸张,可晁言依旧推脱:“不用这么麻烦,我在家随便吃点就行了。”
居嘉禾停下脚步,环顾着“家徒四壁”的客厅,问:“你打算吃什么?”
晁言回答:“外卖。”
“大过年的吃什么外卖,当然要吃热气腾腾的饭!”在这种时候,居嘉禾才会将从孙婷那里继承的特点展现地淋漓尽致——对于一些不成文的传统有着莫名其妙的坚持。
晁言见她如此执着,也就放弃了抵抗,跟着居嘉禾走到了玄关。
他看着居嘉禾蹲下身,将鞋子的鞋带解开。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露出的一小节脖子后面的皮肤,雪白地如同天鹅的脖颈。
大衣黑色的衣摆垂在地上,摊开成一朵绽放的大丽花。
没过几秒,居嘉禾便穿好鞋站了起来,打开门催促着晁言:“快点,我有点饿了。”
她趴在门上,鼓着脸往屋内探头,眼神始终落在晁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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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丁向宇家楼下时,居嘉禾总是忍不住要抬头看一眼四楼的窗户。
面向这边的是厨房的位置,灯火通明,似乎还能看到里面腾起的烟雾。
孙婷怀居霖川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居远宏一直陪着她,自然是无暇顾及居嘉禾。
而她总是在看到这扇亮堂的窗户后展开笑颜。今天的晚饭又有着落了。
晁言也和居嘉禾一起,看向那扇四四方方的窗户,问:“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一阵酸溜溜的气味飘了过来,居嘉禾不用问也知道,一楼的那户老婆婆肯定又在做醋溜带鱼了。
她一边往门洞走去,一边回答:“以前我妈没空做饭的时候我就过来蹭点。”
“嗯......”晁言将尾音拖得很长,然后淹没在声声犬吠之中。
身后的路灯“哒”地一声响起,昏黄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居嘉禾脚步轻快地踏上楼梯,走到四楼熟悉的门前,抬手重重地锤了下去。
这是她特有的敲门方式,每当听到这阵比讨债还要急促的敲门声时,丁向宇就知道居嘉禾来了。
说是一种暗号也不为过。
几乎是下一秒,丁向宇就过来开了门,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等在门旁边。
居嘉禾绕过丁向宇,往里头张望着:“外婆,我来了!”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各种香气缠绕在一起,居嘉禾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外婆还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只听声音在抽油烟机的包裹下浑浊地穿了:“是禾禾来了吗?快坐下先吃起来。”
丁向宇替她应了句:“她会自己看着办的。”说完,他的目光就聚焦在了居嘉禾的外套上。
这不是白天那件。
刚想问个明白,一个他不愿看到的身影就如同闯入安全领域的狼一般,令他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而晁言一句开场白倒是显得非常有礼貌:“打扰了。”
丁向宇却丝毫不客气:“确实挺打扰的。”
话音刚落,居嘉禾就朝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人家是客人,你就不能客气点?”
丁向宇还没来得及跟她“算账”,没想到她倒是自投罗网。他假装毫不在意地摸了摸居嘉禾身上这件大衣的衣领,说:“这衣服不错。”
“就是大了点。”
居嘉禾自然是能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但也懒得解释,只说了句:“我原来那件被弄脏了。”然后充当起了主人的角色,引领着已经换好拖鞋的晁言往客厅走。
“你要喝点什么吗?可乐雪碧?还是酸奶?”她小跑着走到冰箱前打开,里面琳琅满目一时间让人难以抉择。
每到节假日的时候,丁向宇的家里就跟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能生生把人喂胖到一百二十斤。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居嘉禾过来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丁向宇看着居嘉禾和晁言凑在冰箱前的模样,心中仿佛住了一个猫,正在用自己的利爪一下又一下地抓挠着。
他注意到,两人身上的衣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同款。
晁言拿了一瓶乌龙茶,居嘉禾挑了一瓶旺仔牛奶,然后并肩走到了餐桌前,心照不宣地坐在了一起。
此时,外婆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过来,看到晁言后,她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招呼:“这不是晁言吗?难得看到你来找阿宇玩。”
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但外婆和晁言的关系也算不上亲切。不过老人家总是这样的,不管是再怎么远的关系,孙辈总是孙辈,四舍五入都是自家的孩子。
晁言“嗯”了一句,随后轻松地拧开了乌龙茶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