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比赛可谓是顺风顺水,西师大田径队在100米、5000米两项,以及跳远上都有运动员进入了决赛。
连吴教练都有点懵,连连赞叹这风水轮流转,终究也转到咱们西师大头上了。
决赛前一天,居嘉禾像是中了魔障似的,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时间阁的门口。
没有任何缘由,既没有要修的手表,也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还是扬着头地走了进去。
迎接她的自然是王师傅一如往常般热情的招呼:“这不是小居嘛,来修表?”
居嘉禾无表可修,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不是,我找人......”
算不上宽敞的过道里,三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居嘉禾往里头探身,只见晁言一如往常般坐在那个固定的位置上,低头隐藏于仪器之下。
王师傅看着居嘉禾这幅恨不得化身为长劲鹿的模样,非常识趣地侧身替她让出了一条道。
可即便人已走到眼前,晁言却依旧视若无睹。
四月底的天气已经回温不少,这几天甚至还可以称得上炎热。晁言只披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挽起的袖子下露出一小段皮肤,手腕处骨骼分明。
居嘉禾像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一般,将手撑在桌面,俯身搭话:“明天就是决赛了,你应该会来吧?”
为了一条没有回应的消息而专程跑到这里,看起来像是个不识趣的行为,但她实在太想让他看到自己在赛场上驰骋的模样了。
谁都想把自己最光鲜的一面展现在喜欢的人面前,居嘉禾也不例外。
虽然她对晁言突然的冷淡感到非常疑惑,但这似乎并不能浇灭她的爱意和坚持。
晁言甚至没有抬头,只应了句:“看情况吧。”
这话引来了王师傅的不满。
他走到晁言身后,抬手便给了他一记后脑勺,“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人家小姑娘特意跑来这里找你,你就这态度?”
晁言被王师傅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似乎是自知理亏,他并没有反驳。
反倒是居嘉禾替他说起话来:“没事的,我就是顺路过来问一下。”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王师傅眉头紧锁,看向晁言的眼神中还带有一丝担忧。
居嘉禾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气氛,于是她只好一边往后退了几步,一边小声说:“我等会还有课,就先走了。”
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踏出大门,身后晁言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也先走了。”
他抬手将书包单边背在肩上,无视了桌上散落着的零件,和王师傅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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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嘉禾和晁言并肩走在即便过了一个寒假也丝毫没有任何变化的,不太平整的路面上。
头顶的那户人家正拍打着晒在阳台的被子,一旁有自行车驶过。
居嘉禾在脑内搜寻着合适的开场白,却始终没有开口。
却被晁言抢了先机:“比赛加油。”
居嘉禾下意识地接了句:“谢谢。”回过神来,却萌生出一丝担忧。
现在就给她加油,这意味着他并不打算去看比赛吗?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明天不来吗?”
晁言低下头,低声说:“我就算来了也不会给你的成绩有多大助力吧。”
难以反驳,但又让人听了感觉胸口发闷。
居嘉禾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把你当成吉祥物......”
虽然居嘉禾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了,可晁言依然笑了。
从假期过后,这是居嘉禾第一次和晁言有超过两句以上的对话,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和冰冷的,隔着屏幕的等待不同,看到他的一瞬间,居嘉禾觉得即便是一句话也不说都能让她开心几分钟。
像是为了安抚一般,晁言说:“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有空?”居嘉禾穷追不舍:“明天你要去哪里吗?”
如果套用苏梦瑶的“恋爱理论”的话,此时居嘉禾应该安静地闭嘴,然后立刻转向另一个有趣的话题,并且在心中默默祈祷奇迹的发生。
可居嘉禾从来就对苏梦瑶的纸上谈及嗤之以鼻。
晁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有时候,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即便居嘉禾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敷衍的说辞,还是探过头,注视着他低垂的眼眸,鼓起勇气问:“你还记不得之前说,要是我拿了第一名就跟我约会。”
果然,他装傻似的回答:“有吗?”
居嘉禾非常努力地帮晁言回忆着:“有啊!在白马湖别墅的时候,秋千上!”
话已经讲到这个地步,任晁言再想装傻也无济于事。
四月的风拂过脸庞,带着淡淡的玉兰花香气。温暖中带着些凉意的微风里,居嘉禾偏过脸仔细观察着晁言高挺的鼻梁。
简直是艺术品,不管看多少次她都不会厌倦。
下一秒,“艺术品”就发现了她过于热烈的眼神。他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坚定和一闪而过的迟疑。“居嘉禾。”他唤她的名字:“你喜欢我吗?”
晁言的问题过于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