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比买彩票中五千万更小概率的事件。
居嘉禾在空旷的广场上站了几分钟,才终于决定回去。
在转身的一瞬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居嘉禾。”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如此熟悉。
当晁言的脸倒影在居嘉禾的眼中时,她突然有抬起手给自己两巴掌的冲动。
该不会是幻觉吧。
眼看着他朝着自己越来越近,晁言站在居嘉禾面前,说了句:“恭喜你拿了第一。”
居嘉禾手足无措,只好闪躲着眼神说:“谢谢。”
晁言的眼神缓缓从居嘉禾的脸上往下移动,最终停留在了她的膝盖处。那个过于引人注目的创可贴像是贴在白墙上的牛皮癣一样,让他十分在意。
“痛吗?”他问。
“什么?”居嘉禾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望向晁言的脸。在确认他眼神的位置后,才俯下身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没事,就擦破点皮。”
晁言没有说话,他站在原地,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居嘉禾问:“你是因为担心这个才来的吗?”
他立刻回答:“不是。”
居嘉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谁会因为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事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似乎是看出了居嘉禾的疑惑,他又补充了句:“我刚好路过这边。”
居嘉禾差点脱口而出:“胡扯。”她望向四周,不能说是鸟不拉屎,只能说是荒无人烟。
奥体中心离市区很远,离大学城也不近,周围除了宽阔的马路和茂密的草坪外几乎没有其他建筑物。
但她还是扯着嘴角笑笑:“这样啊。”
晁言点了点头,在短暂的沉默后,他耸肩抬了抬单肩背着的书包,说:“那我先走了。”
“来都来了干嘛不看完再走。”居嘉禾迎着他的目光,说:“马上就到李队了。”
晁言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没有说话。要是留下,恐怕要耽误原本的计划,要是现在就走,倒是显得是为了看居嘉禾的比赛特意过来的。
况且李冬天和他的关系,不管怎么说都比他和居嘉禾要更亲近一些。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往体育馆内走去。
居嘉禾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走在通往赛场的长长走廊,灯光的照射下,晁言的侧脸倒映在一旁的墙上,如山峦般绵延起伏。不管看多少次,她觉得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都愿意为此沉沦成百上千次。
晁言似乎就是有这种魔力。
但是人毕竟是理智的动物,居嘉禾再怎么花痴,也不可能把昨天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会忘了自己说出口的话。
走着走着,晁言似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得以让自己和居嘉禾走在同一水平线上。
他侧过头,说:“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很优秀的运动员。”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居嘉禾原本终于建立好的防线逐渐崩塌。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台风过境时带来的汹涌海峡,猛烈地冲击着堤坝。
她低着头,躲避着晁言的目光:“借你吉言。”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居嘉禾问:“那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
她想,他那么喜欢手表,以后应该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修表匠。加上他过于耀眼的外表,说不定还会成为名人呢。
而晁言却说:“我不知道。”
这倒是出乎了居嘉禾的意料。
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模糊的回答。她总以为他是坚定的,自信的,从来不曾走偏片刻的。
或许晁言说得对,她果然还是不够了解他。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居嘉禾也转过身看向他。
晁言问:“如果我不得不离开这里,你会等我吗?”
居嘉禾有些困惑:“去哪?”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站在了距离赛场不远的地方。场馆内激烈的赛况在此处也依稀可以听清。
5000米的比赛似乎已经拉开帷幕,那声枪响仍然回荡在居嘉禾的耳边。
晁言低下头,说了句:“没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突然犯了什么浑,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在寻求什么答案,即便寻到了又如何。
他想,要是他恳求,或许居嘉禾真的会等他回来。可他不能。
她有灿烂光明的未来,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卷进他那如同泥潭般混沌的人生里。
居嘉禾带着困惑走在晁言身边,只觉得两人之间的空气没有哪一刻比如今更加浑浊粘稠。
走进场馆后,视线一下子被猛烈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
居嘉禾看到原本属于西师大田径队的位置上空无一人,他们都站在围栏处,焦急的往跑道上探着身子。
看到居嘉禾后,刘疏桐急忙朝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
刘疏桐的目光快速瞥过一旁的晁言,拉起居嘉禾的手往前走。
“李冬天在第一圈摔倒了。”
居嘉禾的脑袋像是被一块重石狠狠地敲打着,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走到栏杆前,看到李冬天正挣扎着起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