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轿车,说:“你跟我妈有什么好聊的。
”
丁向宇笑着说:“那不是得讨好一下丈母娘吗?”
居嘉禾干扯嘴角:“别,她要是当真了就不好办了。”
丁向宇自然是听出了居嘉禾的每根头发丝都在说着拒绝,他看着居嘉禾的侧脸,心情如停滞不前的车流一般顿在了狭小的车厢内。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路的红灯这么长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车厢里才冒出幽幽的一句:“是因为晁言吗?”
居嘉禾立刻像被猜到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向丁向宇:“干嘛突然提他?”
丁向宇看着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道:“自从他出现之后,你就变得很奇怪。”
居嘉禾心虚地垂下眼:“哪有......”
“没有吗?”信号灯突然变了颜色,前方的车辆却毫无反应,丁向宇有些恼火地重重按下喇叭,发闷的巨响萦绕在两人耳边。
居嘉禾瞥了一眼丁向宇,低声说:“跟他没关系。”她的声音倒在丁向宇紧皱的眉间,像一缕毫无存在感的青烟。
他问:“那天你们说了些什么?”
居嘉禾明知故问:“哪天?”
“订婚宴那天。”
“没说什么。”
车辆缓缓启动,丁向宇的表情在驶过树荫的阴影中愈发深邃:“没说什么你出去那么久?”
“老同学见面寒暄几句而已。”
居嘉禾低头玩弄着自己的十指,连语调都变得偏离。按理说,她也没必要和丁向宇解释什么,但骗别人容易,骗自己难。她真希望自己能相信这番说服不了任何人的说辞。
丁向宇转过头看居嘉禾,突然,前方一辆电瓶车急速驶过,他立刻踩下刹车,身体由于重力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还好有安全带将他们拉了回来。
丁向宇忍不住摇下车窗指责:“不要命啦?”
在剧烈的晃动之下,居嘉禾反而对自己的内心有了一丝短暂的窥视。她不得不承认,晁言的出现的确令她乱了阵脚。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想问的话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却通通在嘴角打了跌。
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什么立场问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而他这些年的近况,她也一概不知。
那不就是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吗?
回过神来后,丁向宇才将心思放回到方才的话题上。他的双眼更加专注地看向前方,心却始终停留在身旁的副驾驶上。
“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他问。
居嘉禾回答:“没有。”这也不算说谎,只不过把博物馆的偶遇给悄悄略过,埋在了沉睡的海底,只能等待更加强劲的海浪将它掀出水面。
没等丁向宇说下一句,居嘉禾便碎碎念起来:“都不知道他还来干嘛?当初一句话不说就搞人间蒸发,这么多年也没消息,真的无语。”
说完,她还冷笑一声,似乎在为这番说辞增添几分不屑的滋味。
丁向宇的神色瞬间暗了下来。
晁言那天来病房看居嘉禾的事,后来他一直没说;晁言喜欢居嘉禾的事情,他也没说。
他想或许等晁言出国,等他消失在居嘉禾的视线里,或许那些年少时光的崇拜与情愫都会如过往云烟般消散。
或许到时候,他也能重新出现在居嘉禾的视线里。
可订婚宴那天,他走出会场找居嘉禾,在酒店大堂看到晁言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始至终,他便没有停留在她的眼里。
可是他不服,他问:“要是我希望她当真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居嘉禾摸不着头脑,她问:“什么?”
丁向宇解释道:“如果我希望你妈把我们的关系当真呢?”
如果我希望我们的订婚宴是真的呢?如果我希望“分手”那天永远不要到来呢?如果我希望一直做你的骑士,那么公主,你愿意为我披上加冕的天鹅绒吗?
他望向居嘉禾的眼神热烈又真挚,像是一个被判处死刑的犯人,正一步步走向通往断头台的道路。
而她仅用一剑,便将他的头颅轻易砍下。
她把他放在车上的玩具扔了过去,说:“有意思吗丁向宇,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居嘉禾收回视线,掏出手机随意地在几个app之间跳转,以掩饰空气中尴尬的气息。
丁向宇不再说话,只专心开车。耳边,鼓点仍伴随着节奏跃动着。
他想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虽然她装作不知道。
就像她装作自己已经不再喜欢晁言那般,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