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也属实让她无法分心于其他琐事,她只好含糊带过:“算了吧,他过来也只会添乱。”
刘疏桐大笑三声:“也是,丁向宇这个音痴。”
她又站在居嘉禾背后“观摩”了几分钟,最后还是默默地推门走了出去。
夜色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简单地解决完晚饭后,学生们交谈的声音陆陆续续地从走廊处传了过来。
居嘉禾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七点了。
她深吸一口气,抱着资料往音乐教室的方向走去。
狭长的过道上,月光透过窗户倾洒在陶瓷地砖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在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中,熟悉的歌声愈发响亮。
居嘉禾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着这首美妙的乐曲。
“Raindrops on roses and whiskers on kittens(玫瑰上的雨滴和小猫的胡须)。”
学生们的声音稚嫩又清澈,整齐明亮地糅合在一起,如清晨树叶上的露水般澄净。
“Bright copper kettles and warm woolen mittens(明亮的铜水壶和温暖的羊毛手套)。”
每向前一步,声音都更加洪亮,响彻在整个过道。
“Brown paper packages tied up with strings(牛皮包装纸用绳子绑着)。”
居嘉禾在沉浸的同时也有些诧异,明明只经过了一个中午的排练,学生们对这首歌曲的掌握程度居然已经这么熟练了吗?
虽然李老师对他们的水平确实赞赏有加,但这进步也实在过□□速。
明明中午的合唱还是零零散散,抢拍和漏拍的问题都很明显。
“These are a few of my favorite things(这些都是我心爱的东西)。”
居嘉禾站在门前,不忍破坏这和谐的场面,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她将门打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将自己的身体努力地挤了过去。
头顶白炽灯的亮光照耀在她诧异的瞳孔中,她看着站在讲台上,正挥舞着手臂打着节拍的人,感觉他比灯光更加耀眼。
学生们在他的指挥下,如风吹过的麦浪,每一下摇摆都整齐有序。
一曲结束后,她不自禁地为学生们鼓起了掌。
“居老师,你来啦。”站在最后面的学生转过头,颇为惊喜:“刚刚晁言老师教了我们很多技巧呢。”
居嘉禾看了一眼晁言,他靠在讲台上,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她跟学生们说:“你们继续练。”随后走向晁言,在他耳边说了句:“你跟我出来一下。”
-
居嘉禾和晁言面对面站在走廊上,门的那一头,学生们嘹亮的歌声在耳边响彻。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沉默维持了大概半首歌的时间。
居嘉禾终于开口:“你怎么到学校来了?”
晁言的回答倒是丝毫不让人意外:“我不是你的外援吗?”
居嘉禾无言以对。但说实话,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为了应付丁向宇的玩笑话而已。
她扶额苦笑:“不是,你怎么找到这间教室的?”
晁言把头靠在身后的墙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刚刚来的时候碰到刘疏桐了,她还挺能讲的。”
居嘉禾的笑容僵在原地。好了,破案了。
失去了晁言指挥的《my favorite things》依旧是那个旋律,只不过小问题多了很多,一些不和谐音掺杂其中让人无法忽视。
居嘉禾叹了口气:“要是到时候发奖金了,我会给你发工资的。”
晁言:“我不要工资。”
居嘉禾:“那你要什么?”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晁言直起身子,一步一步朝她紧逼而来。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从头顶降落的阴影蒙住了她的视线。
晁言一字一句地说:“跟我约会。”
俗话说得好,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居嘉禾曾经最擅长的戏码如今似回旋镖一般落在了自己头上,不得不说,这感受真的挺微妙的。
她扯着嘴角,回:“不太合适吧?”
晁言反问:“哪里不合适?”
居嘉禾“啧”了一声:“我有未婚夫了,再说了,你不是也有......”
也有女朋友吗。
话到嘴边,还是烫嘴。好像这后半句只要不说出口就不会成真似的,居嘉禾下意识地将它掐断,隐藏于灰暗的角落,成为了事实的背面。
晁言看向居嘉禾的眼神愈发深不见底,他的语气坚定,声音低沉:“我有信心让你的节目成为艺术节的第一名。”
居嘉禾笑着挥了挥手:“艺术节重在参与,第一名我没想过。”
他问:“为什么?”
居嘉禾:“时间那么紧,更何况我又是门外汉,第一名还是算了吧。”
在感受到眼前人热烈的目光后,居嘉禾抬起头。
月光和灯光交相辉映,交缠着落在他的肩头。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