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什么表情的脸。
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早就心知肚明的,他的感情。
或许她太依赖于他的陪伴,觉得那些是理所当然,他们是那么亲密的朋友,那么熟悉的伙伴,所以理应呆在对方左右。
可是她忘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会被野狗吓到哭鼻子的小孩,早就是一个比自己高出不少,优秀挺拔的男人了。
她也不该利用他的罪恶感,提出假订婚这样无理又荒谬的请求。
就好像一搜摇摇晃晃的,飘荡在汪洋大海上的小船,因为她的犹豫和逃避,被飓风卷入了更深的漩涡。
丁向宇注意到了居嘉禾微微颤抖的肩膀,冷笑着说:“如果我在你喜欢晁言之前跟你表白的话,是不是现在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未婚夫了?”
他妄想着无数种如果。假如这个世界上有时光机器的话,他真想借来看看,看看那些被他设为如果的选项里,究竟有哪个能让他们天长地久。
但从来没有如果,有的只是他的懦弱,他的恐惧,他的犹豫不决。
他怕向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于是卑微地呆在安全范围内,至少还能安慰自己是她永恒不变的青梅竹马。
居嘉禾终于抬起头,正视着丁向宇的脸。她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其实我......”
“算了。”这次换他打断了她:“你别说了,我都懂。”
“不是的。”居嘉禾一把抓过丁向宇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说:“你没有哪里比不过晁言,你不是我们这条街的大明星嘛,大家都希望自己家的女儿能找个你这样的老公。”
或许是在居嘉禾的影响下,丁向宇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甚至开起了玩笑:“可你不是不想吗?”
居嘉禾也跟着打趣:“那我的眼光不是一直都跟别人不太一样嘛。”
丁向宇思考片刻,对此深表同意:“也是,毕竟以前包书皮的时候,你总是买最丑的那款。”
居嘉禾不服:“什么最丑,明明很好看好吗?你不懂。”
丁向宇拉高了音调:“原来在居大小姐眼里,密集恐惧症也能叫好看啊~”
居嘉禾测过身,毫不留情地给了丁向宇一拳。软绵绵的拳头打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将方才凝固的空气一下子打散了开来。
丁向宇在干涸的笑声里对她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顿了顿,抬眼看着居嘉禾困惑的眼神,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口:“当年你出车祸住院的时候,晁言有来看过你。”
“啊?然后呢?”她挺起上半身,整个人几乎要扑到丁向宇身上。
所以那时候李冬天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来过。
他的心就如同坏了的电梯一般,一下子从顶楼坠到了底层。
只要一提到晁言的名字,居嘉禾总是能做出最剧烈的反应。就像饿犬看到了骨头,迷失在海面的水手看见了灯塔,沉睡的公主得到了王子的吻。
他说:“就在你住院后没几天,是我没让他进来。”
她问:“为什么?”
丁向宇没能立刻答上来。
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阻止他们的见面就能为自己的喜欢增添一分一毫的可能性吗?光是想要这个答案,他都觉得有些可笑。
可他就是想跟晁言对着干,就是不想让他如此轻易的,得到他梦寐以求却远在咫尺的梦想。
即便他知道自己终将溺死在一望无边的海底,至少也得垂死挣扎一下。
“我想......”丁向宇抬起头,望着结满蜘蛛网的天花板:“晁言应该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可能比他自己认为的还要早。
居嘉禾滚烫的脸颊隐匿于昏暗的灯光里,别过头不讲话。
过了一会,她嘀咕着:“谁家好人喜欢别人是这样的啊......”
丁向宇低声笑了起来:“你不就喜欢这种人吗?”
居嘉禾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反驳:“谁喜欢......”恰好迎上他看向自己的视线。
即便她不说话,她的那些小心思,她的心之所向,他都一清二楚。
话音未落,丁向宇便站了起来,站到了居嘉禾的跟前。
他低着头俯视着她,一如青春年少中的印象一般,清澈、阳光,仿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居嘉禾。”他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喜欢你。”
居嘉禾仰着脸楞了神。
下一秒,丁向宇却笑出了声:“你再不拒绝的话,我可就真的上门去提亲了啊。”
居嘉禾这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说:“对不起。”
可丁向宇却叉着腰爽朗地笑了。就好像缠绕了多年的疾病终于痊愈了一般,他悬了许久的心也伴随着终于说出口的表白稳稳落地。
而下一秒,巨大的空虚席卷而来,裹住了他的全身。
登时,丁向宇的脑海中冒出一句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是等待的人更痛苦呢,还是让人等待的人更痛苦呢。无论怎样,我已无需等待了,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他俯视着居嘉禾,用沙哑的嗓音说:“我可不会祝你和晁言幸福的。”
居嘉禾在宕机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