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怎么办。”
丁向宇却反而笑了起来:“干嘛?欲擒故纵啊?你不是喜欢他吗?”
居嘉禾用手指在大理石台面上不停画着圈:“我哪有......”
“都喜欢这么多年了,就别在这里装矜持了。”丁向宇的语气依旧淡然:“你要是想在我这里讨祝福我可不说啊。”
“我才不要你的祝福!”居嘉禾仰起头,看着镜子中有些陌生的自己。
她眉毛微皱,整张脸紧绷地如同被用力扯平的床单。
“你觉得他也喜欢我吗?”她含糊不清地开口:“会不会是在耍我?”
一声喇叭声划破了居嘉禾的耳膜,她忍不住将听筒和自己拉开了些距离。回过神来,丁向宇才开口说:“不是吧居嘉禾,这不像你啊。”
这不像你啊。
镜子里的自己是如此陌生,挂着迷茫的表情,眼角下垂,似乎下一秒就能立刻哭出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将五官都放回到原本应该属于它们的位置。等她再次睁开眼时,迎接她的是那个最像居嘉禾的居嘉禾。
那个执拗、莽撞,又有些青涩的表情,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那个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困难,即便摔倒了也能立刻爬起来再战三百回合的居嘉禾。
而如今,自己究竟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件确凿的事情而烦恼呢?
丁向宇问:“你怕什么?就算他是耍你的又这么样?大不了到时候我带几个小弟去揍他一顿呗,还能让你受欺负?”
居嘉禾笑出了声:“你有什么小弟?少吹牛不打草稿了。”
丁向宇锤了一下方向盘:“开玩笑,我手下那几个练长跑的一个比一个猛,别说一个晁言了,就算来十个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居嘉禾忍不住打趣道:“行了,你少在这里公报私仇。”
丁向宇顺着她的话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丁向宇。”在终于变得松弛的气氛下,居嘉禾笑着说:“谢谢你。”
丁向宇一脸困惑:“谢什么?”
居嘉禾:“明明是我把你拉下水的,你还这么帮我。”
长长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隔着笨重的手机,把时间拖得很长很长。
头顶的灯光迷离又昏暗,手边空气清新剂散发出带着酸味的柠檬香气,钻进居嘉禾的鼻腔,涩得发苦。
丁向宇终于开口说:“就算不能在一起,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以及,我的家人。这点是不会变的。”
居嘉禾在电话那头拼命点头,即使她知道他肯定是看不到她此时的动作,又或者她压根没有意识到,只觉得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情。
“好了,你快回去吧。上这么久厕所,人家以为你便秘呢。”用一句玩笑话结束了对话,颇有丁向宇的风格。
居嘉禾打开水龙头,任凭冰冷的水流划过自己光洁的皮肤,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入水池中间的圆形小孔内。
-
回到餐桌上时,音乐老师早已坐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她看起来喝了不少,此时双颊早已绯红,正拉着晁言不知在说什么,眉飞色舞,双手在半空中比划个不停。
看到居嘉禾后,她立刻将矛头指向了对方:“居老师可算回来了,我们刚刚还说到你呢!”
居嘉禾走到她身旁坐下,问:“说我?说我什么?”
音乐老师打了个饱嗝,回答道:“我刚刚问晁言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你猜他怎么说?”
居嘉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晁言,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拿起手中的玻璃杯,漫不经心地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顺着喝水的动作,他的喉结轻微滚动,修长的脖颈在顶光下被勾勒出分明的线条,因前倾的动作而愈发显得突出的锁骨如同高山流水中的一块玉碟,静静地躺在那里。
居嘉禾侧开眼,问音乐老师:“他说了什么?”
或许是借着仍未散去的酒精,音乐老师高昂着声音,大声宣布:“他说,他喜欢居老师你这样的!”
她并未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么巨大的杀伤力,她就只是复述着晁言的话,一字不落。
身后的老师们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转过头起哄。
“谁喜欢居老师这样的?眼光不错嘛。”
“居老师可是我们的校花,哪个小子胆子这么大。”
“居老师不是有未婚夫吗?打一架!我堵未婚夫赢。”
“那我跟你反着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了啊!”
带着酒意的叽叽喳喳不绝于耳,而罪魁祸首则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原地,正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眼角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笑意。
居嘉禾立刻将一杯水递到音乐老师手边,尴尬地笑着:“喝点水吧,你喝太多了。”
再次抬起头时,她张开嘴,对晁言说了句:“无聊。”嘴巴一开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他好像听的一清二楚。
他低头笑着,嘴角如弯弯的新月。
但这抹月光终将属于自己。她此刻竟如此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