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猛地一窒,下意识就往那边跑。 谢济连忙喊了一声:“阿蕴,别去!” 谢蕴被喊得回了神,强行冷静下来往自己的院子里去,楚镇却趁着谢济分神的档口猛地朝她逼近,谢济一个机灵,抬脚就追,对方却半路上强行转身,一拳轰在谢济胸口。 喉间顿时涌上来一股刑腥甜,谢济强行忍下,一拳将人逼退,纵身护在了谢蕴身前:“阿蕴,没事吧?” “我没事,兄长你呢?” “小伤。” 可就算两人都没什么事,眼下的情况也仍旧不好,殷稷那边怎么样了…… “反正你们也走不了,不如我们谈谈吧。” 楚镇也停了手,他和谢济难分伯仲,即便现在谢济受了伤,可这毕竟是谢家,他有后援,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他选择保留力气。 “谢家从不和逆贼谈。” 谢济挥拳又要打,楚镇却冷笑一声:“究竟谁是逆贼?谢济,你至今都不知道你当初从我手里夺走的是什么吗?” 谢济一怔,似是当真不知道。 楚镇叹息一声:“那是先皇的传位遗诏,你谢家世代忠良,如今却为虎作伥。” “你说什么?” 谢济神情恍惚,扭头询问似的看了谢蕴一眼,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见他如此,楚镇眼底闪过寒光,侧头看了眼殷稷的院子方向,那里已经有厮杀声传了过来,隐约还有惨叫,他亲自带队,数十人都是好手,即便皇帝身边守卫森严,可也不会是对手。 一旦皇帝受伤,谢家就会因为护驾不力再次落罪,北周的危机也可解…… 念头刚落下,耳边就响起破空声,他一凛,反应极快地想要躲闪,却根本没来得及,巨锤似的重拳便狠狠砸在他脸上,谢济咧嘴一笑:“这一拳,还你了。” 楚镇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阴冷:“看来你是非要执迷不悟了。” “呸,”谢济狠狠啐了一口,“先皇那个王八蛋,这般算计我谢家,还想我谢家遵他遗诏?做梦!皇上没有传位诏书又如何?” 他骤然暴起,凌空一跃,狠狠朝着楚镇攻了过去:“我只要知道那是我谢家的女婿就够了!你们敢那般算计欺辱他,真当我谢家无人吗?!”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殷稷院子那边骤然传来一生兽吼,随着那声音落下,地面竟然都跟着颤了颤。 楚镇眼神微微一变:“关培?!他也在?” “今天可是谢家的家宴,他当然要来。” 谢济甩了甩手,不得不说楚镇的脸真硬,刚才那一拳打下去,他现在手掌都在发麻。 “我说楚镇,你来这里之前,都不打听好消息的吗?” 楚镇脸色又变了变,他自然会侦查清楚,可是底下人明明说关培夫妇都在丰州……有人骗了他。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偌大一个北周加蛮部,敢偏他的人只有一个。 殷时这个鼠目寸光的东西,他难道真以为自己死了他还能赢? 情报有误,他不敢多留,当即吹了声口哨,就算不用他吹,殷稷院子里的刺客也已经退了过来,他们身后健硕如熊的关培拎着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追在后头,树根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统帅……” 刺客们狼狈的围到了他身边,牺牲却出乎意料的惨烈,二十几个人,现在竟然只剩了五六个,他脸一沉,关培如此凶悍? 可他和他交过手,最多也就是力大一些,绝对到来不了这般地步。 “皇,皇帝身边有高手……” 那人一边呕血一边开口,楚镇一咬牙:“走!” 可谢家人已经带着护卫和禁军围了过来,殷稷就跟在后头,正快步过来。 眼见无路可退,楚镇看了眼不远处的院子,那院子里燃着灯烛,一看就有人在,最关键的是,那院子收拾得很用心,住的人对谢家而言一定很重要。 “去那里!” 他当机立断,率先冲了过去,纵身就要跳进院墙,密密麻麻的银针却迎面朝他射了过来,那架势竟像是封锁了所有可躲的方向,让他有些避无可避,危急间身侧一股力道忽然袭了过来,硬生生将他撞了出去,他落地后连忙去看,就见一个刺客被那银针扎成了筛子,脸色瞬间青紫,显然银针有毒。 “统帅,快走……”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那刺客立刻没了声息。 楚镇眼神狰狞,扭头看向身后的院子,院子里却安安静静,半分声息也无,可他却再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