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被几个人粗暴地从牢房里拖了出来,她察觉到了不详,惊恐地尖叫挣扎,却毫无用处,仍旧一路被带进了刑房。 原本她以为宫正司的牢房已经足够吓人了,可到了这里她才知道,牢房简直像是天堂。 惨烈凄厉的喊叫求饶声,混杂着刑具落在肉体上的动静,听得人毛骨悚然,秀秀脸色煞白,身体抖如筛糠,等被拽着手脚吊上刑架的时候,她已经彻底软了下去,惊恐之下喉咙仿佛被堵住了,连哭喊都没能发出一声。 一个血淋淋的宫人从她身旁的刑架上被解下来,抓着胳膊拖走了,可对方拖拽过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浓郁的几乎发黑的血迹。 有那么几滴甚至溅到了秀秀脸上。 她浑身一哆嗦,被这股血腥味一刺激终于回神,撕裂般地叫了出来:“救命,姑姑救命,救我,救我啊!” 她开口的猝不及防,不管是掌刑太监还是女使都被震得耳朵一蒙,回过神来女使上前就是狠狠一巴掌:“喊什么喊?你痛快认罪就不用遭这些罪了,谁让你嘴硬?活该!” 极度的惊恐之下,秀秀竟没感觉到多疼,虽然被打得歪过了头,可仍旧不停地喊着姑姑。 女使被喊得心慌意乱,拿起鞭子就要抽。 掌刑太监连忙拦住她:“这鞭子绞着铜丝可不能乱抽,会出人命的。” 女使恼怒他优柔寡断,就算真的抽死了又如何?宫里死个宫人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现在用得上对方,这么恶毒的话她自然不能直说,闻言只好将鞭子还给了他,有些鄙夷的开口:“你不是说你手段厉害吗?倒是让我见识见识啊,别不是吹牛吧?” 那太监只有这一样东西拿得出手,此时被质疑顿时气血上头,凌空甩了个鞭花,在秀秀惊恐的眼神中抽了下去。 一时间血花飞溅,凄厉痛苦的惨叫声几乎要刺破宫正司的屋顶。 女使被唬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了几步,那太监仿佛从她的反应里得到了鼓励,刑讯间越发卖力,秀秀毕竟年纪小,哪里受得住这种刑罚,没几下就松了口:“我认……金珠是我拿的,别打了,别打了……” 说话间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太监面露得意,朝女使看了过去,女使正要称赞他一句,一个小黄门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周福公公,皇上把谢蕴召回身边了。” 周福一愣,下意识看向女使:“晚冬,你不是说她失宠了吗?现在怎么办?” 晚冬也有些懵了,之前明明到处都传言太后要送人到皇帝身边去,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谢蕴了? 她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撵走秀秀,要是谢蕴回到了皇帝身边,到时候为了不得罪谢蕴,宫正司一定会重新查的。 金珠为什么会少她再清楚不过,万一查到她身上…… 偷盗和诬告两个罪名落下来,又没人保她,她一定会被发回内侍省的! 她脸色发白,脑子里不停转着各种念头,甚至想过要把屈打成招的罪名推到周福身上,可是诬告的事是她做的,只要秀秀开口,就推不干净。 所以,想要全身而退只有一个办法…… 她目光不自觉落在秀秀身上,让这个人闭嘴! 她眼底闪过寒光,却什么都没说,反而惊慌地靠在了周福身上:“周大哥,谢蕴那个人最不讲道理,要是知道秀秀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不会放过你的。” 周福脸色大变:“我虽然下手重了些,可也是宫规允许的。” “可谢蕴不管啊,要是秀秀再添油加醋说点什么,你以后……” 她说着忽然擦了擦眼睛:“算了,这件事是我闹起来的,我去找谢蕴请罪,让她不要怪罪你,你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不能毁在她手里,至于我,她要杀要剐都随她,周大哥你千万别管。” 周福早就对晚冬有意,哪里听得了这种话,闻言一把抱住了她,眼底闪过寒光:“你别去,谢蕴那个人我知道,睚眦必报,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有个办法能让她查都没办法查。” 秀秀浑身一哆嗦,她刚才听见小黄门说谢蕴回到了殷稷身边,心里正高兴自己有救了,可没高兴多久,一股十分尖锐的寒意就落在了她身上,她忍着疼痛抬眼看去,就见刚才殴打她的那个太监正满脸阴沉地逼近。 她心脏紧绷起来,不祥的预感充斥脑海,她本能地后退,后背紧紧抵在了刑架上:“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救命,救命啊!” “你给我闭嘴!” 周福捋了捋鞭子,朝着秀秀就甩了过去,这次却没落在身上,反而缠在了她脖子上,随即猛地收紧:“小丫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做事不厚道,挡了别人的路。” 秀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脚虽然被绑着,却还是本能的挣扎了起来,可她毕竟只是个小丫头,没多少能耐,随着呼吸被遏制,她的身体逐渐失去了力气,眼前也忽明忽暗起来。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头顶,她艰难地看向门口:“姑姑……” “砰”的一声巨响,刑房的门忽然被踹开,随着门板落下,一道挺拔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方疾步而来,一脚踹在了周福胸口。 明明这个人刚才施暴的时候,让秀秀毫无抵抗之力,可现在却被这一脚踹得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挂满刑具的墙上。 秀秀一时呆住了,直到四肢的绳子被解开,跌进一个怀抱里,她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得救了之后,窒息的痛苦和得救的庆幸,让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德,德春公公……” 她哭得涕泗横流,鼻涕眼泪还有身上的血水糊成一团都抹在了德春暗红色的服制上。 德春有些哭笑不得,眼底露出一点嫌弃来,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