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陡然兴奋起来,指挥着宫人端着那泡了殷稷衣裳的木盆,自己则抓着谢蕴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殷稷刚好进门,他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以往走路总是慢吞吞地没什么精神,今天却一改常态,大步流星的往里头来了,可在看见木盆里的衣裳时,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谁干的?”
听荷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动怒了,连忙将谢蕴拽了过去:“回皇上,是她!”
殷稷一愣,眉头拧了起来:“你做这些干什么?”
谢蕴张了张嘴,但听荷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上前一步就开始告状:“奴婢也不知道,刚才奴婢带着付姑娘在乾元宫里逛了逛,就一个没注意她就把您早上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洗了,奴婢拦了,可根本拦不住,她说是她和奴婢这些人不一样,您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她都能碰,让奴婢不要多管闲事,奴婢说了您的忌讳她还要和奴婢动手……”
听荷说得言之凿凿,把谢蕴都说懵了,若非她就是当事人,就凭听荷这架势她都要信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向殷稷:“我没那么说。”
“你还狡辩!”
听荷厉喝一声,转身朝谢蕴看过来,眼底带着幸灾乐祸,知道怕了?想否认了?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你做梦!
这世上想和她抢东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皇上,奴婢怎么敢欺君?他们可都听见了!能为奴婢作证!”
听荷一指周围的宫人,宫人们已经跪了一地,见听荷指尖朝他们指了过去,他们连忙低下头,瑟瑟发抖地祈祷皇帝不要问他们。
他们不敢欺君,可若是违抗听荷的话,她仗着皇帝的偏袒,一定会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
好在皇帝的注意力都在罪魁祸首身上,他抬手拨开听荷,径直走到了谢蕴面前:“你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谢蕴瞧见他眼睛发亮,忍不住侧了侧头,她实在受不住殷稷这种眼神,明明不是自己做的,被这么期待的看上一会儿,她也会承认的。
但殷稷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抬手抓住了她的下巴:“你说没说过?”
谢蕴抬手去拽他的胳膊,想让他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胡闹,听荷的声音却先一步响了起来,虽然她也觉得皇帝开口时候的语气有些古怪,却只当他是被气糊涂了。
“她说过,皇上明鉴,奴婢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
殷稷摩挲了一下谢蕴的下巴,但没多久就被她拽了下去,他悻悻哼了一声:“不承认是吧?”
他抬脚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眼角一瞥听荷:“你说说,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谢蕴十分无奈,明知道听荷是编的还要听她说?
“皇上,你……”
“皇上让我说,没让你开口!”
听荷再次打断了她,眼底的得意遮都遮不住,她就知道皇帝对她不一样,让她先开口这摆明了就是偏袒。
她摇了摇头,满脸都是心痛:“皇上,她说了太多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实在是不敢学。”
“朕恕你无罪。”
听荷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个笃定的笑来,皇帝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将人杖毙……
“回皇上,她还说您以后身边就只能有她一个人,不管是后妃还是奴婢,谁要是敢往您跟前凑,她都不会放过;又说她会坐上后位,直接住进这乾元宫里来,还要把以前旁人留下的东西都扔出去……”
谢蕴:“……”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听荷,这丫头还真是有些本事,这样的瞎话竟然张口就来。
“我没有说过……”
听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捏造,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殷稷啧了一声,目光幽幽落在谢蕴身上:“她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
这算是明晃晃地站到了听荷这一边,听荷心里大喜,猛地磕了个头:“皇上,奴婢知道您对付姑娘青眼有加,可她这般放肆,实在是不得不严惩啊。”
殷稷没言语,仍旧看着谢蕴,似是在等她一个回复。
谢蕴叹了一声:“没完没了是吧?那你们继续,我包袱还没收拾呢。”
她转身就走,听荷震惊地看了过去,这姓付的是疯了吗?皇帝面前竟然敢如此无礼?还包袱,那包袱给她陪葬用吗?
“你……”
她一声呵斥就要出口,一道素白的影子却先她一步朝谢蕴追了过去,听荷攥了下拳,眼睛越瞪越大,心里却止不住的兴奋,皇上要亲自动手教训她了吗?
这些年他可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就连被朝臣当庭死谏,他也只关心血迹有没有弄脏他的衣裳,连动弹一下手指都懒得,现在却被气得追了上去。
今天付粟粟的下场肯定会比她想的还要凄惨!
她激动得浑身都在战栗,在她的注视下皇帝果然抬起来手,然后一把抓住了付粟粟的手腕摩挲起来……嗯?抓住了手腕摩挲?没有打下去?
听荷愣了,她有些不愿意相信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猜想的发展下去,可下一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