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宝一路上悲悲戚戚地回了昭阳殿,路过的宫人不停地朝她投去打量的目光,她也没有在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难以自拔。
直到进了昭阳殿,内殿的门被关上,她脸上的难过才退了下去,只剩了一片空洞。
“你今天做得很好。”
憔悴又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萧宝宝眼底的空洞瞬间变成了不安,她吞了下口水才朝声音来处看去,一个年长的嬷嬷推门走了进来,虽然是一副宫人模样打扮,可一身的气势却绝对不是宫人该有的,尤其是那双眼睛,犀利威严,是长居上位才能养出来的气魄。
萧宝宝低头见礼:“娘。”
这竟是本该在滇南流放的萧夫人。
对方走近两步,抬手去碰萧宝宝的脸,明明是母女间的亲昵举动,萧宝宝却下意识躲了一下。
萧夫人的眼神瞬间阴沉下去,萧宝宝心口一颤,又将脸颊送了回去。
“上次把你打疼了吧?”萧夫人终究还是心疼她,脸色逐渐和缓下来,“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就娇宠着,你疼娘更疼……可娘没办法啊,不这么调教你,你根本不成器。”
萧宝宝起初还能忍,被萧夫人这么一安慰,眼眶瞬间红了:“娘,我做不到,稷哥哥他根本不喜欢我,今天我都那么委屈了他都没替我说一句话,我没办法让他喜欢我……”
“谁说不行?”
萧夫人冷笑一声,“刚才沉香都告诉我了,萧稷一直在看你,他对萧家是有怨恨,可和你没有,你不要着急,只要你当着他的面,把他以往的苦难再重复一遍,他一定会忍不住的。”
萧宝宝指尖发颤:“娘,稷哥哥他以往在萧家真的受了那么多委屈吗?”
只今天这一遭她已经气得想把林贵人咬死了,如果这些曾经都在殷稷身上发生过,那她……
“是又如何?”萧夫人却不以为意,“你别忘了,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要不是我萧家照料,他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里了,是萧家救了他的命!”
“可是叔父他谋……”
“没有可是!”萧夫人一口打断了她的话,神情再次阴沉下去,“别再提这件事,他也是被逼的,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把那个野种的心抓在你手里,王家当初没做成的事情,要由我们萧家来做,你要生下他的儿子,扶持他登上帝位,重现我萧家昔日的荣光,听懂了吗?”
萧夫人眼神狰狞,看的萧宝宝控制不住的浑身哆嗦,她不敢再反驳,只能颤巍巍点头。
“好孩子,”萧夫人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萧家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只能靠你了,先前有你父兄顶着,你尽可以做个娇惯任性的大小姐,可现在不行了,你长兄横死,父亲一把年纪了还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躲着,他们如今都只能指望你了,宝宝,你得扛起萧家女的责任。”
想起父兄,萧宝宝也满心疼惜,她咬着嘴唇点头,迟疑许久才再次开口:“那,那要是最后成功了,稷哥哥他……”
萧夫人面露失望,这个女儿实在是不成器,比起王家那个差远了。
“好孩子,世间男子皆可为你夫,何须在意一人?”
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往后的打算来,可话里的意思萧宝宝还是听明白了,这竟是要取殷稷的命。
“娘……”
“别让我听见你说不该说的话。”
萧夫人冷酷地打断了她的话,眼底都是警告,唬得萧宝宝顿时不敢再言语。
见她如此畏惧,萧夫人又心疼起来,正打算安抚两句,一阵鼓掌声却忽然传了过来:“真是好一出教女的大戏啊。”
纤薄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一身素衣,不施粉黛,身后也没有带宫人,可却仍旧惊得母女两人心口狠狠一跳,萧夫人下意识将萧宝宝护在身后:“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王惜奴轻笑一声,带着一身佛香靠近:“萧夫人,你太高估你们在宫中的处境了,罪臣之女……”
她抬手指向萧宝宝,“还彻底失宠了,即便身在嫔位又如何?除了你们费尽心思送进宫来的几个心腹,哪有人会真的给你们卖命?”
萧夫人快步走到窗边往外头看了一眼,就见宫人老老实实聚在一起,根本不用旁人看管,而自家的几个亲信则被人压着跪在了庭院里,半分都动弹不得。
萧宝宝有些慌:“你想干什么?”
她虽然懵懂愚蠢,可也知道萧夫人是罪犯,是不能离开滇南的,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
她随手抓起一个花瓶:“你休想去和皇上告状,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王惜奴轻笑出声,带着浓浓的嘲讽:“萧家日后,竟要指望这么一个蠢货,萧夫人啊,你们真的以为能成功吗?”
萧宝宝听出来自己被骂了,瞪圆了眼睛就要骂人,却被萧夫人一抬手拦住了。
她毕竟是经历了风雨的人,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特意来这里,不会是为了和我们同归于尽,宝宝,你且稍安勿躁。”
萧宝宝不情不愿地后退了半步。
王惜奴赞许地看了萧夫人一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是萧夫人明事理,本宫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