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颊,井若云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对方却笑起来:“姐姐,主子爷当初送你入宫,可你怎么进来就没了消息呢?一丢这么多年,我可是思念的紧啊。”
井若云慢慢后退了一步,衣袖里的手控制不住的哆嗦。
对方显然是察觉到了,叹息一声:“看来姐姐你并不想见到我,真是让人伤心,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哦,不行,主子爷有话要我传达给你,我竟险些把这茬给忘了。”
听见“主子爷”三个字,井若云眼底再次闪过惊惧,随即转身就走。
“姐姐,你可想清楚了,就这么走,是会死的。”
井若云脚步顿住,脸色一瞬间白的毫无血色。
对方却慢慢逼近,就要走到她身边时,草木另一侧忽然响起呵斥声:“谁在里头?”
身后那人顿住了脚步,没再逼近,却也没有出去,反而再次低笑起来:“原本还想和姐姐你多说笑几句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主子爷让你想法子随同伐蛮大军北上,他说你会有大用处。”
井若云还是没有回头,只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的用处……
“姐姐快出去吧,妹妹我最好还是不露面。”
那人说着,却是狠狠推了她一把,只是这一下并没有推动,那人的脸色也跟着不好看起来,嘴边却仍旧带着笑:“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以为那位祁参知真的能护住你?惹恼了主子爷,他可是也要没命的。”
井若云终于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眼底逐渐浮现出愤怒,对方却仍旧满脸笑意:“这是主子爷的意思,姐姐对我生气也没用处的。”
井若云的拳头越握越紧,外头却再次响起呵斥声:“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姐姐,出去吧。”
对方也笑吟吟催促了一句,“要记得听话,不听话的人没有好下场的。”
最后这句话像是唤起了井若云不大好的回忆,她本就糟糕的脸色越发难看,却仍旧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脚走了出去。
“井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外头守着的人立刻走了过来,井若云看了一眼,十分眼熟,是尚宫局的言尚宫,她似是久等自己不到,所以打算亲自将东西送去乾元宫。
“对不起,我刚才看见一只蝴蝶,就耽误了些时间。”
秀秀面露怀疑,却没多言,只吩咐女使将东西交给了她。
薛京生死不明,她已经连着好些日子没能睡个安稳觉了,并没有多少心力放在旁人身上。
“言尚宫,多保重。”
井若云忽然开口,虽然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刀,可她听说了两人的事,还是有些怜惜秀秀,只是她也知道对方不稀罕,所以话音一落就连忙转身走了。
秀秀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见她走远才收回目光:“走吧。”
几人立刻折返,却不过几丈远便停了下来,秀秀给女使织金递了个眼色,随即带着人躲在了假山后头,透过缝隙看着外头的小路。
不多时一道窈窕的影子快步自外头走过,秀秀神情一凝,苏青桃?
刚才和井若云在一起的人是她?她们什么关系?
“尚宫,那里没人了,应该就是她……”
织金快步走过来通报,说着话面露不解,“她刚才为什么不出来?”
秀秀看了眼苏青桃离开的方向,轻轻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迎春殿里的人素来都别有心思,小心她们总是没错处地,让人多盯着她一些吧。”
织金答应了一声,两人说着话很快不见了影子。
御花园里安静下来,一阵秋风吹过,带下了枝头的一片叶子,打着旋落在了宫道中央,随即被一只绣鞋踩得粉碎。
井若云一路回了乾元宫,虽然进门后什么都没说,却满脸都写着我心里有事。
谢蕴来检查衣物,一眼就看出了她不对劲:“井姑娘,可能过来给我搭把手?”
她没直接问,只是朝坐在窗边发呆的人喊了一声。
井若云连忙走过来,到了跟前才茫然地看她:“付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都没听见就过来了,也太听话了些。
谢蕴失笑,将一件衣服递给她,让她帮着收整起来,这是为殷稷准备的棉衣,关外苦寒,京里的衣裳在外头不得用,所以她让尚宫局又做了几件加厚的。
“今天不是看见祁大人了吗?怎么瞧着不高兴的样子?”
她本以为提起祁砚井若云心情会好一些,却没想到她脸色竟然越发不好看,她不由一愣:“是祁大人惹你了?”
“不是,没有。”
井若云摇了摇头,手里的衣裳却无意识地叠好又拆,拆了又叠,半晌她咬了咬牙:“付姑娘,要不你找个地方把我关起来吧。”
谢蕴一愣,井若云什么意思?
她眼底露出怀疑,井若云似是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直接,连忙为自己转圜:“我的意思是,你们都走了,我也不好再住在这里,回祁家老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骂我,还不如被关起来的好。”
虽然也有些道理,但谢蕴仍旧觉得哪里古怪,但她没有直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