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
她顿觉刚才的紧张全然白费了:“原来你们认识啊,真是的,不早说,害我瞎担心。我就说呢,那人怎么会跑来京城。”
顾希桢朝二人点头回礼,仿佛也刚刚才发现他们。两人见他在楼上包间坐着,知道他并不想被打扰,打个招呼便继续转过去吃饭。
顾希桢意味深长:“兴许你说中了呢?那人的确不久前才来的京城。”
施晚一滞:“…可,你不是认识他吗?”
顾希桢并未否认,不只是认识,甚至前几日才见过。两人正是喜宴上结伴给他贺酒的兵部尚书赵途京和上京寻友的许茗帆。
许茗帆半个月前才到的京城,与赵途京意外结识,因才气非凡,在他身边混了个小差事。
上京寻友?真是个蹩脚的借口。此人出现得突兀,虽背景很干净,但顾希桢还是存了个心眼,差云归盯着他的动向。
今日信鸽送来的消息中,有一封便是云归的线报——许茗帆与赵途京结伴去了玉鹤楼。
顾希桢知晓赵途京为人,赵家钱财全由他夫人张氏管着,每月只留点零花在他手里,平日少有出格的消费。
虽说玉鹤楼的位置他能订上,但玉鹤楼的价钱哪里是手上只有几个零花钱的他负担得起的?
赵途京就爱两口酒,玉鹤楼名气是京城最盛,酒却不是最佳。若是他请客,绝对不会主动提起去玉鹤楼,往往会挑酒更好的祥和楼,想进玉鹤楼的,只有可能是许茗帆。
施晚听了两人名字脸色瞬间笼了一层灰暗:“许茗帆?!居然真是他!”
她掩面长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见她如此反应,顾希桢要还不能明白,就奇怪了。
“你猜测他是找你寻仇来的?”
“我敢肯定。”施晚苦了张脸,“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扮鬼吓人反被纠缠上的事吗?那人家住我隔壁,小名叫茗茗,大名叫许茗帆。”
顾希桢:“……”
施晚哭丧着脸:“我一直躲着他,直到有一回他做了保证,说再也不欺负我,还请我吃点心。”
“因为他是被他姐姐阿舟拎着来的,我就信了,跟着去他们家玩。结果这个讨厌鬼居然倒了杯酒,骗我说是茶!”
施晚懊恼地叹气:“我喝完之后就站不直,一直往桌底下钻,阿舟姐后来跟我说,他涂了一手的油墨准备往我脸上抹,结果都在了抹桌布上,桌底下烧着暖炉子呢,火星子一燎,桌子就整个烧着了!”
“他知道闯祸了,就拉着我要往屋子外逃,可……”施晚语气弱了下去:“我喝醉了嘛,只想倒在地上睡觉。”
顾希桢眯了眯眼睛,“可有受伤?”
施晚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事,救火的下人们说,他最后奋力把我带出去了,只是,他自己背上被火燎了一块……”
“阿舟姐说,他背上留了个巴掌大小的伤疤,”施晚有些愧疚,“若不是我醉了耽误事,大家早跑出来了,他那么在意皮相,又小心眼儿记仇,肯定怪我……”
顾希桢远远瞧了眼许茗帆的背影,目光沉沉:“他乱用油墨,又故意灌你,有此下场纯属自作自受。”
“阿舟姐也这么安慰我,可若不是我一开始扮鬼招惹他,后来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施晚苦恼,“他刚才应该没看见我吧。”
顾希桢平静地为她到了杯茶水:“全京城都知道我的夫人是谁,他入京第一天兴许不知,如今必然心里有数。见了我和见了你有何分别?”
施晚扶额:“对哦,我竟忘了我们还有这层关系在。”
没办法,她现在还完全没有自己已和身边这人成亲了的实感。
毕竟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她突发奇想在他侧脸印上的那个轻吻,当时觉得太过火了,现在回想,她小时候经常这样搂着爹娘,友人,或者爱宠亲亲,这是她情绪激动时最顶格的宣泄方式而已。
虽然现在已是大姑娘了,不该像小时候那样肆意,但在顾希桢身边,她好像不太能控制自己喜好招猫惹狗的本性。
见到这种看上去正经冷漠的,她就忍不住想见他表情崩坏的样子。
但顾希桢总是冷静的,听施晚这话,他也只是挑眉:“是么?那也无妨,必要时记得就行。”
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