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教导,心中惶惶然,又恨又怕。
前院的欢笑声依旧,这对母子却越听越刺耳。蔡四儿拉起梁琮的手,带着他快步离开了院子。
几日后,梁阑玉正在书房批阅军中文书,陆春进来了。
陆春禀报道“阿玉,梁家派人送了个姑娘来”
梁阑玉批文批得正投入,闻言莫名其妙“姑娘”给她送姑娘干什么
陆春道“是都督叫他们找的人,似是宋大郎和二郎的姊妹。”
“啊”梁阑玉这才反应过来,忙把文书合上,“把人带进来吧。”
陆春问“要通知宋大郎和宋二郎吗”
梁阑玉想了想道“不急。先带进来我瞧瞧。”时隔多年,连宋家兄弟都不知道自家妹妹是否还活着。她怕梁家万一找错了人,让宋家兄弟空欢喜一场,徒叫他们伤心。不如她先问几句,确认了再去通知也不迟。
陆春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不多时,一名身材瘦弱的年轻女子被带进了院子里。
那女子被带进来时眼泪便已在眼眶里打转了,当走到梁阑玉面前,她再忍不住,莫名落下泪来,哽咽着下跪行礼“奴婢宋锦,参见梁都督。”
梁阑玉皱眉“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一面问,一面看向陪她来的梁家奴仆。
那奴仆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磕头叫屈“冤枉啊都督小人什么都没做啊”
宋锦亦摇头道“没有,没有人欺负奴婢。”
梁阑玉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宋锦似乎是有外人在不敢说话。于是她对那送来宋锦的奴仆和自己院里除陆春外的下人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宋姑娘聊聊。”
其余人等不敢有异议,很快就全都离开了。
梁阑玉又问宋锦“宋姑娘,你没事吧”
宋锦依旧摇头。她虽仍哽咽得厉害,面上却是笑着的“奴婢并未受人欺辱,只是激动。奴婢的本名,已经很多年没听人叫起过了。”
梁阑玉微微挑眉。此话一出,她基本确定看来自己找对人了
于是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宋锦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极力平复气息,胸膛却起伏得厉害“奴婢有两名兄长,大哥名为宋闻,二哥名为宋愈。家父名宋其,家母名秦乐。奴婢本为良人,六年前随家人南渡,却被郁州梁氏强掳为奴。”
全部对上了梁阑玉喜上眉梢,立刻回头朝陆春点了点头。陆春了然,快步走出院子,去通知宋闻宋愈兄弟。
宋锦问“是家兄托都督找到奴婢的么”除了两位兄长外,她再想不出这世上有谁还认识尘泥般微贱的自己了。
梁阑玉笑道“你的两位兄长都在我手下当差,是他们托我找你的。”
宋锦的猜测得到证实,情绪再控制不住,仰头望天,眼泪仍如雨水般落下。
她伊始还压着声,逐渐越哭越大声,一边哭,一边问道“都督,梁、梁三郎,是,是您让人杀的么”
梁阑玉微微惊讶“你竟知道”
宋锦嚎啕大哭,拼命给梁阑玉叩头“多谢都督,多谢都督谢都督谢都督”
她的情绪如此饱满,梁阑玉都不免受她感染,心里发酸。她上前扶起宋锦“好了,别磕了。”
宋锦却不肯罢休,哇哇的哭声中夹杂着翻来覆去的“谢都督救命之恩”与“都督大恩大德”之类的话语,可见她对梁有憎恶之深,及对梁阑玉的感激之切,弄得梁阑玉都插不进话。
还没等安抚好宋锦,院外又进来三个人,是陆春与宋家兄弟。
兄弟俩在院门口默契地双双停住,遥望梁阑玉与宋锦,竟有种近乡情怯感,不敢上前。
宋锦在梁阑玉的提醒下向院门看去,三兄妹目光交汇,宋锦的哭声终于停住了。
一时间,院落里安静的只有风吹树叶声。
就在梁阑玉担心多年未见,外表是否变化太大,兄妹还能否彼此相认时,宋闻宋愈二人突然加快脚步冲了进来,直奔宋锦。兄妹三人抱作一团,哇哇的哭声与车轱辘的道谢声再次重启,并且这次变成了三根音轨同时播放。
“呜呜”
“多谢都督,多谢都督”
太多的感激,他们甚至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只能车轱辘般反复道谢。
梁阑玉“”她的耳膜嗡嗡作响,却欣慰地笑了。
好一阵子,宋家三兄妹终于平复了情绪,在梁阑玉面前跪坐成一排。梁阑玉亦给了他们些时间,大致把宋闻宋愈是如何成为她的手下,以及如何设计梁有的事与宋锦简单解释了一下。
梁阑玉好奇地问宋锦“你怎知梁三郎是我让人杀的”
宋锦解释道“六年前,家兄被梁三郎送给了南昌县公。后来奴婢听说南昌县公的女儿来郁州做了都督,便想着家兄会不会跟都督一块儿来奴婢一直幻想着他们就在都督的身边,幻想着他们会为都督出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