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听到元初君的话后,比方才更加嘶哑了:“属下罪该万死,只是您不该为属下的愚蠢付出代价。”
玄景跪在元初君面前,他这番话的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在原著中,元初君虽然已经毒入骨髓,但正常也不会去的这么快。
【左不过是人没了生的欲望罢了。】
一个个被抓来的顶级医师如是说道。
正因如此,玄景才会说出这番话。
榻上,元初君闻言眼眸一转,虽然困难,但她还是将双眼从玄景身上移回了面前的床顶云纹之上。
在对方眼中,这赫然就是一副不愿妥协的模样。
放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玄景的身形一颤,他徐徐吸了一口气,这个硬朗的男人,此时却猛地后退一步,对着床上那个扭过头的绝美女人,用力的将头撞在了地面上!
一阵闷响传入元初君的耳畔,她合理的睁大了眼睛,错愕的转过头来,看着伏在地面上一言不发的玄景,眼底的冰霜有些许的融化,不过片刻似乎发觉自己失了态,眼中立刻再度染上了冷意,沉默片刻,似乎被内心的想法气的愈发呼吸急促:
“你……你想胁迫我不成?”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气急,这长宁公主平日不会展露出的情绪反倒让玄景内心一颤。
连带着里面的虚弱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本、我警告你……我的事,早已经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了!”
似乎是过于情绪激烈,她说完此话,还痛苦的咳了数声,原本伏在地面上的玄景在对方咳出声的那一刻立刻抬首,迅捷的从一旁的软椅上拿来一条帕子,靠近床榻,细致的为呼吸急促的元初君擦掉嘴角的血迹,轻抚着对方耸动着的脊梁。
他再怎么样,在长宁公主的面前,都无法置对方的安危于不顾。
而正是这一点,让他害了对方……
似乎是想到了这一点,玄景的动作猛然一僵,他神情落寞的松开了手,任由虚弱的元初君从自己手中接过了帕子,激烈的咳嗽着。
而他本人,已然不敢继续劝说对方,只是垂头跪在榻前,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地面。
激烈的咳嗽声之后,脸上愈发毫无血色的女人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薄唇轻张,疲惫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寝殿内无比清晰,愈发让人心生悲怆之意。
容貌绝世的少女却经历着非人的恶毒折磨,倚在软枕上痛苦的阖上双眸的场景,任谁来看,都会心生惋惜。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两人之间一片寂静,伴随着元初君渐渐微弱下来的喘息声,愈发显得宁静。
这毒是那人从西域碧梦教带来的绝世奇毒,恐怕最初的用处不只是针对一个“第一美人”这么简单,但是于玄景而言,这已经是最坏的境地。
而数日无果的苦苦追寻,非但没有磨灭他内心的执着,相反,在匆匆赶回来看到长宁公主的痛楚后,一直以来坚守的理智仿佛一瞬间被击成了碎片。
而对方强行冷硬下来的话语成功击破了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这种时刻,即使是打骂、呵斥,也远比对方说的那番话要让玄景轻松一些。
明明、明明无论是谁,遭到这样的对待,都会杀气愤然,但公主她偏偏用着这看似无甚攻击力的话语,一点一点的刺着他的心。
于他而言,他并不怕公主的怒火和斥责,他唯一怕的,是公主的心灰意冷。
然而,在他一进入寝殿时,就与公主眼中的落寞与凄苦撞了个满怀。
刹那间,原本被深藏起来的后怕和忧惧猛地被剥开,完完整整的在玄景的内心深处展现,对公主安危的不安、对自己的痛恨、对那人的怒火,此时都清晰明了的摆到了玄景的心前。
只是此刻,更要紧的事情还在紧紧的攥着他的心脏。
“……殿下,您的腿……”
他的喉咙艰难的吐出这短促的话语,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元初君,明明已经猜想到了答案,但迫于事实,纵使内心万般不愿,也只能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这让他无比抗拒的一句话。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入目的就是元初君那煞白的脸色,对方似乎也回想起来方才跌下软榻的无力感,她没有开口,只是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云纹床顶,那双水眸怔然,眼底的悲怆和隐晦的慌张让身边的男人尽收眼底。
终是无法再忍耐,他猛地起身,墨眸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红色,他看着殿下对他的失望眼神,颤抖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用力躬身:
“……您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治好您的。”
说罢,他看到榻上的人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纹路,丝毫没有施舍他眼神的倾向,仿佛仍旧沉浸在得知双腿被废的哀戚之中一般。
玄景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猛地转身,大步朝着寝殿外侧走去。
——床榻上,依旧怔神看着眼前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