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州作为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早就察觉到了大都朝朝廷和江湖之间始终存在着不清不楚的瓜葛。
可以他的行事方式,非但不会一探究竟,还会对这种看上去就会十分麻烦的事情避之不及。
倒不如说,会被调到大都城来做官已经算是出乎他的计划。凌青州一直以来只想好好的查他的案子,做他的小官。
驱使他的除了生存以外,其实还有他本人极具的求知本能。
虽然外表看不出,平时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好奇心,但是在这种陈年封存的未解事件中,凌青州有着让人惊叹的痴迷。
可这一次不一样。
“……”盯着眼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王序,凌青州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坚持个性,什么是自己该避之不及的时候。
王序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平复自己的内心。当他一抬头,看见凌青州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都挑不出任何错误的时候,他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股无奈。
“青州。”他叹息一声,转身坐回了椅子上,轻唤道:“想必你也猜到了,作为两朝的官,我清楚的知道这段对于百姓来说不清不楚的改朝换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其间到底存在着何种的肮脏。”王序微微用力捏着手里的竹简,语气也一点点变得锋利起来:
“这里面大部分的内容你都不清楚,说实话,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你知道。”说到这里时,王序忽然抬眼,打断了即将开口的凌青州:
“别急着否认。”他轻描淡写却又带着让人咬牙切齿的自信:
“我知道你不想知道。”
“可对于我来说,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我、想不想。”王序用力的说出了那个“我”字,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凌青州哭笑不得的闭上了嘴静静聆听着。
他没有直接躬身,像从前婉拒王序那样以有事在身要求离开。
如果是从前,凌青州绝对不会犹豫。可是如今,元乾国、长宁公主也入了这场局。
凌青州和那群围在元初君身边的江湖人可不同,虽然他对长宁公主的在意全然不亚于那些人,但是相比整日将元初君心肝似的捧在手心里鞍前马后的玄景等人,凌青州更愿意相信,既然身中剧毒还能存活至今,已然证明元初君绝不只是一个亡国公主那么简单。
包括那日从杭越的手中毫发无伤的回来,以及这些日子时不时的在程天机那家伙身边的套话中也能得出结论——
长宁公主化险为夷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近平这一点,就能知道元初君的恐怖之处。
就算美貌是一种武器,可这种东西无论如何不会对杭越之流奏效、也可以说,绝不会对她所遭受迫害的任何一个人奏效。
可她还是坐到了。
显而易见,她的身上有比绝世的容貌恐怖万分的“利器”。
好奇的凌青州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
不知道凌青州转变的原因,也没心思去思考,察觉到了这次他没有抗拒的王序双眼一亮,他满意的轻咳一声,表情中也多了几分严肃,继续说道:
“或许你也发现了,大都城的江湖人实在太多了。”
“最开始卫朝时酒楼里江湖的百晓生也渐渐消失在都城里了。”王序一下一下的轻叩桌面,“不是百晓生离开了,他还在大都城,只是已经有人占据了他的位置。”
凌青州微微挑眉:“探子的位置也有人占?”
王序哄堂大笑:“哈哈哈!没错!一个江湖探子的位置都要抢了,那群不是人的东西简直太荒唐了!”
笑了数声,他嗤笑一声:“但‘入侵’到大都城的那些人,可不只是想当一个探子那么简单。”
“他们有着更大的野望。”
“而且……”王序深吸一口气,抬眼目光沉沉的看向凌青州:
“他们已经完成了相当一部分。”
凌青州的眼角缓缓抽动着,想明白了什么的他此时眉宇间也染上了一抹讶异的神色。
王序满意的冷笑一声:
“你想的不错。”
“那群入侵了我们皇城的人不是别人。”
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缓缓站起身来凝视着窗外。
他的目光所至,正是庄严肃穆的皇宫。
*
皇宫
养心殿门外
安静的殿外,一道穿着素淡的身影走出,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每一步都走的又实又稳。
站在殿外停下脚步,女子左右环视,目光扫过周围一动不动的侍卫和太监,看到他们低垂着头无视自己的表情,半眯着眼睛上前一步——
这个“侍女”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无人阻拦。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