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倒在玄景的怀里,单手捂着自己脖子的元初君面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对于玄景瞬间绷紧的肌肉和剪影的胸膛有些不满,轻咳一声:
“不是……杭越,咳咳咳!”
玄景一楞,不等发问,怀里传出的压抑闷声咳嗽再度夺走了他的注意力,他立刻半跪着抬手揽住了元初君的肩膀。
就算事后被殿下以登徒子的罪名惩罚他也毫无怨言。
放松身体,将元初君抱在怀中轻轻拍打背部的玄景满脸关切的看着元初君的手,盯着她捂着脖子的手颤抖着一点点移开——
露出脖颈上青紫的痕迹。
他脸上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
几乎调动了全部的忍耐情绪,玄景才没有在看到那抹苍白之上无比清晰的青紫时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杀意来。
混账……
喘息艰难的元初君伏在玄景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嘶哑的声音直接让玄景心头微颤:
“来抓我的人,是个女子。”
在玄景皱眉后悔没有直接杀死南知意的时候,声音紧接着响起了:
“不是方才的蒙面黑衣女,是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元初君再次解释了一句,她抬眼看了一眼玄景:“她对我说……江湖上有人在买我的头颅。”
“……!”
玄景眼部的肌肉再次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哑着喉咙忍耐着情绪安抚着怀里的人:“殿下不必忧心。”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对不对?”元初君抓紧了玄景的衣服,努力抬头看向玄景。
后者平视着双眼,眼神规矩的看向前方。
却是在怕眼底存在压抑不住的杀意吓到殿下。
可这样的表现出现在元初君眼前的时候,她的眸色微暗。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站在房内,对着门外的玄景露出势在必得轻蔑笑容的南知意的侧颜。
元初君的牙根轻咬。
鬼使神差的,素白的手抬起,她抚上在交谈后一直没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脸上。
脸边的胸膛肌肉瞬间绷紧了。
夜间的细碎胡茬感被元初君忽视。她只是微微用力,将那始终抬着头的男人的脸半强迫的按下来。
黑暗中,玄景一向定然的瞳仁快速收缩着,盯着眼前于月光下展现出全貌的美貌女子,双眼闪烁着微微有些闪躲。
寂静的房间中仅有女子有几分艰难的呼吸声,玄景早已屏住了呼吸,清浅的让人听不见。
“……殿下不必多虑这些。”良久后,几乎沉溺在那双眸子中的玄景嘶哑着开口。
盯着那双水润的秋眸,玄景的声音便涩的厉害。
他像是一下子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看着命运多舛饱受折磨的元初君,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握成了拳头。
所有妄图对殿下产生威胁的因素……都该被清除。
“属下会用性命护你周全。”
“如果是为了元都时那晚的毒鞭,你大可放心。”
元初君忽然露出了笑容。
可是那笑入了玄景的眼却无比刺眼。
恍然间他表情复杂的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分明不是欢愉的笑。
殿下……心情不好。
“玄景,如果你在因为那晚想要为我的余生负责,便大可不必了。”元初君弯着眼睛,笑容不达眼底,吐出来的声音让玄景内心一紧:
“因为我永远不会真正对你毫无芥蒂的。”
“……”
这句话让玄景原本因为元初君亲昵的动作而提起的心瞬间如坠冰窟。
他张了张嘴,却对着这张笑脸吐不出任何字词来。
半晌后,只有干涩的一句:“是在下的错……”
可话未落地,那放在他身上的手即抬起,挡住了他的唇。
元初君轻轻摇了摇头:“你会错了我的意。”
“我只是说,如果是因为愧疚留在我身边,已经足够了。”元初君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下,她的脑中很乱,嘴里的话却不曾停止:
“我会怨你,只因为你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你为元乾国而装作叛国,我毫无介怀,就算因此付了我的性命也无所谓。”
“可你在得知我身中剧毒那一刻,没有坚定放弃我的想法,而是将我带了出来。”元初君一点点的靠近玄景,她的眼中带着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逼近,一字一句吐出来的话,正是元初君作为第三视角看“元初君”经历一切后的心声:
“玄景,你本就和我、和父亲不是一类人。”
盯着玄景震颤的眸子,元初君轻声道:“你不是会为了国家付出所有的人。在你心中,眼前的人命永远比国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