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君的这句话让长孙玄清微微皱眉,她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南知意,却发现后者根本没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意识到“心心念念”的师姐并没有在意自己,长孙玄清内心稍稍有些失落。
此时的她倒是想不起一直以来将南知意无视,只有在有求于她时才会亲昵的唤上一声“师姐”的自己了。
紧盯着元初君的南知意冷笑一声:“说出这种话的你,又如何证明你前些日的行为呢?”
素娘子大惊:“什么?你竟有如此想法吗?”
“可你我并无恩无义,又何来的忘恩负义呢?”
南知意牙根紧咬,看着素娘子这幅夸张悠然的姿态面露不忿,所幸她也从未真心相信过素娘子,那夜不过是先被她得手了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从何处得来我忘恩负义的言论呢?”南知意双眼一眯,似乎对于她从那日便挂在嘴上的“师姐”感到十分不爽。
这种只有她自己情报暴露,对方的事情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感觉十分不好。
毕竟虽然她呼唤自己师姐,可并不意味着她一定就是武当派的弟子,毕竟当初的自己是武当派所有弟子的大师姐,因此师姐这个称谓几乎已经成了她的第二个名字。
如今回到武当派,或许有人甚至不知道南知意是何人,可当你说出南师姐三字时,对方便会恍然大悟。
面对着南知意的逼问,元初君只显得不慌不忙,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内殿。
原本悠哉倚着的长孙玄清在动静刚刚响起之时就已经从榻上跃了下来,此时站在南知意的身后,紧张的看着元初君的动作。
实在是那晚卫南星的杀意吓坏了她。
让她醒悟到,江湖武林还是一如既往的比朝堂后宫要血腥可怕的多。
在两人避让开的动作下,白衣女子飘然的倚靠在贵妃榻边,双手抱臂悠哉的含笑抬眼:
“我怎么想的,南师姐真的希望我在这里说出来吗?”
和方才的忘恩负义一般,这样的话让长孙玄清的眉毛皱的更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清秀女子。
南知意对于元初君半威胁一般的话语面不改色。
只是内心却不似面上一般平静,她怨毒的咒骂着素娘子,并发誓此人一定不能再留。
待武当派委任过来的人到了,她一定要率先解决这个小蹄子!
“好吧,南师姐害怕,那我就不说了。”
“谁害怕了!”
元初君无视对面恼怒的话语,自顾自的从贵妃榻上摇头跳下来,她无可奈何的说道:“你们二人还真是奇怪,一个整日自欺欺人度日,另一个……”
她豁然抬眼,眼中带着嘲讽笑意的看向一直躲藏在南知意身后的长孙玄清:
“居然任由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送走,自己抱着其他女人生的女儿悠然度日。”
“长孙玄清,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楚煊人,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长孙玄清神色一变。
她眼中终于出现了杀意,那是她自己的利益被侵犯到的表现。
可就当她准备开口胁迫素娘子说出知晓此事的缘故的时候,门口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和紧随而来的“哗啦”碎裂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当长孙玄清脸上的恶意尚未散去,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时——
一道少女的倩影出现在那里。
楚望月神情呆滞的看向屋内的几人,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元初君方才的那句话,颤抖的手下,是掉落的银碗,和其中的安神汤药。
她知道母妃这些日子心神不宁睡不安稳,为了让她高兴才送来了汤药。
可当他刚刚到达华清宫时,便看见了满地的侍卫头颅和身体,这样的惨样让她下意识的僵住了。
幸好从前便见识过长孙玄清虐打侍卫的她没有直接叫出声来,担心殿内母妃的安危,她甚至来不及管手里撒出来的汤药,慌不择路的快速跑进正殿。
而正在她进入房内的那一刻,正是元初君计算依旧的说出那句话的最好时机。
看着门口的楚望月呆滞的神情下眼角滑落的泪水,元初君白纱下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弧度。
是为她计算之精准而满意,可又看了看眼前的场景,连忙压下了嘴角,一副一脸叹息的样子摇头后退。
南知意皱眉,下意识的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元初君,却正巧看到她迅速变脸的表演模样,立刻脸色一黑。
你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露出这幅叹惋的神情?!
而这边的两人显然已经不是此时大殿内真正的主角了。
“月儿……你别听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胡说!”长孙玄清脸上的凶恶瞬间褪去,带上几分被戳破事情的恼怒和强扯出来的悲伤:
“母妃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怀疑母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