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要用这种方式混进来啊!凌青州那家伙临走前不是说,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吗?!”不舒服的叶初莹抱怨着。
程天机无奈,也只能安抚着叶初莹:“姑奶奶,谁知道温献淳那家伙居然能在城门口一个一个的审查啊!想混进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们并不知道,因为自己是两个人的缘故,还躲开了另一伙森林里虎视眈眈的杀神。
“放心吧,只要安全进到都城里,我们想如何都简单了。”程天机自信满满道。
叶初莹也罕见的星星眼了起来:
“你终于有用了一次!”
“那是自……什么叫‘终于’啊!”
吵吵闹闹的箱子随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就这么慢悠悠的在两三个元乾国国内商人的护送下,驶向——
——皇宫。
木箱内的叶初莹大惊失色的用气音呼喊着:“完蛋了啊!程天机你快想想办法啊!为什么好死不死偏偏是送往皇宫的货物啊!”
“换下来的时候明明就只是看见了几棵元乾国本地培育的花种而已!”
程天机连忙出言稳住叶初莹烦躁的情绪:“别急!只是花朵而已,想来他们也不会怎么检查,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逃……”
“里面的东西打开看一看!”外面厉声道:“这可是如今的皇上特意嘱咐的花,可是要送往长宁宫移植的,绝对不能有差错!”
程天机:完蛋了!!
叶初莹恼火不已:喂!混蛋天机,别给我轻易放弃啊!!
程天机欲哭无泪,到底什么人才会开箱检查一堆花啊!
……等等。
什么宫?
两个慌张的箱子忽然一静。
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箱子要送去的宫殿,是叫……
——长宁宫是吧?
*
元宫大门口
“你说什么?!”
伴随着哗啦啦碎裂的陶瓷声音,滚烫的热茶就这么被打翻,将桌面的水墨画浸透。
画中惊世美艳的女子被枷锁锁住的画面瞬间变湿、变皱。
“你是说,查到玄景的行动轨迹,并没有发现长宁公主的踪迹?!”
此时的温献淳却无暇顾忌桌上的画,他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下方虽然战战兢兢,但还是一丝不苟应是的下人。
他手里的毛笔缓缓掉落。
……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了。
为何玄景会忽然出现在宫里。
不是为了寻找解药,而直接前往了长宁宫,泄愤一般的杀死了守在长宁宫外的宫人。
所以说,长宁公主,已经魂归天命了?
……说来也是,噬无痕的毒素无人可抵挡,可是自己放出去的消息。
他神情略微有些恍惚,脑海中浮现出那伤痕累累的女子被男人背着离开熊熊火焰的皇宫之时,自己站在宫门口冷嘲热讽的那些话。
的确,中了噬无痕的毒,就是九死一生。
既然只有一分,如今这般结果也是自然。
温献淳默不作声的重新拿起桌上的毛笔,却是在看到桌上被热茶弄花了的画作时微微一顿。
他轻轻抬手,触碰到画作上那晕开的女子脸颊,天生温柔的双眼此刻冷的毫无感情。
“死了……?死了、的确死了。”
下方的下人听到这番虚无缥缈的话时,只觉得彻骨的寒冷。
他默不作声的起身,在前者的默许下,静默的退出殿外,轻轻合上了殿门。
在下人离开之后,温献淳触摸画作的手渐渐停下来了,他忽然用力,捏皱了画纸。
在发现自己记忆中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和眼前晕染画作上的脸庞一般模糊之后,温献淳原本平静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起来。
无力的坐回身后的椅子上,温献淳的表情却不似动作变化大。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大门口。
忽然嗤笑一声。
他早就知道了。
穷极一生,他想要的东西,都会以死离开他。
无论是没给过他半分真情的长孙玄清,还是在丐帮时的打骂他的乞丐们,到后来哄骗他的楚煊人,亦或者是给了他残破身躯的长孙玄清。
长孙玄清……和楚煊人的结合物,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一个因两人血脉相连,被惊恐的长孙玄清为了稳固地位,果断抛弃换成了其他健康孩儿、就算是女孩也不在意的弃婴。
温献淳一点一点的触摸到自己的太阳穴,那里记忆中的人全都有一张模糊的容貌。
就算是这事件最惊世绝艳的长相,在他这残破的智力中,也永远蒙着一层薄雾。
他无法看清、记住任何人的脸。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