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喳喳的传来小孩子一般的应和声,坐在主位上的青年男子虽然外表依旧年轻,可拿着茶杯的手已经变得颤颤巍巍起来。
他漫不经心的喝着杯中的茶,看着下方的弟子们因为阿桂的话变得群情激奋起来。
而他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阿桂,徐徐道:
“碧梦教攻打天教,是为了天教秘术。”
“!”阿桂猛然一梗。
她身后的弟子听到这句解释更加愤怒,继续怒骂起碧梦教的痴心妄想起来。
没人看到,被天教教主用似笑非笑目光看着的阿桂已经僵硬了,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一点点的身体也随之颤抖。
……
“噗通!”
“啊呀,阿桂你怎么了?”周围的人忽然听到这声异响,连忙看过来,却看到阿桂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脸上皆是惶恐和不安。
似乎还有一阵隐晦的……心虚?
“阿桂你不舒服吗?”“我去叫巫医过来吧?”“不行啦,山上的最后一个巫医前两天老死了,我们哪天再去碧梦教掠一个吧。”
周围人面兽心的人们讨论着讨论着,就渐渐将话题转移,全然忘记了身后那个仍然跪在地面上,惶恐的看着上方人的阿桂。
“好了。”
忽然,一阵悠远的老者男声响起,下方麻雀一般的弟子们忽然间噤了声。
他们看到最上方那个慢悠悠的男人颤抖着放回茶杯,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俯首跪在地面上的阿桂:
“阿桂,和我进来吧。”
“我有话对你说。”
“……是。”
*
进了内室后,原本就胆小如鼠,将天教当成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阿桂几乎是本能,直接再次跪倒在地。
教主这次却没有让她起来。
“阿桂,你该死。”
嘶哑的老者嗓音让阿桂肩膀猛地一耸,她毫不犹豫的将头磕在地面上,声音越发凄厉起来,甚至还维持着童音的可怜:
“求教主饶我这一次!我真的知错了!”
“可请教主也宽恕我吧,如果不是秘术在身,有所依傍,阿桂早就死在那些阴险狡诈的中原人手里了!!”
阿桂大哭起来,孩童的哭泣略显刺耳的同时,又让人类的本能产生保护和同情的情感。
可教主不一样。
他是过来人,阿桂做的这一切,都是他玩腻了的东西。
“哦?这么说,你是迫不得已了?”男人的声音又变回了青年的深沉,他含笑看着虚伪的阿桂眼角的鳄鱼眼泪,“还是说,你只是觉得天教地势偏远,永远不会得知了?”
“我不仅知道你将天教秘术乱传他人的事情,我还知道……”
“教主!我没有传天教秘术!!”
忽然,阿桂瞪圆了眼睛直接抬头反驳道,这时候反倒敢和教主对着干了,只是这种事情如果不说明白,她怕自己真的是死路一条。
在教主眯着眼睛的注视下,阿桂咬咬牙,回复道:
“阿桂只是消耗了他们的生命力,让他们短暂的获得了使用秘术的能力,如何使用和秘术的本源知识,阿桂死也不敢传出去啊!”
这话是真的。
教主眯着眼睛看着阿桂的神情,得出这是真话的结论。
实际上阿桂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中原能做到这个秘术的人只有她自己,那么她就是无上的珍宝,就算哪一天棋差一着被人抓住,她也能凭借着脑中的知识再寻一线生机。
正如她所说,这是她存活的依仗,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拱手他人。
看着阿桂情急之下甚至懒得表演,泪珠还挂在眼角就脸上毫无悲伤和恐惧,只有说明情况的急切。
教主放下了手。
“罢。我知道了。但这不能免你的死罪。”
此言一出,阿桂的脸色瞬间面如死灰。
在中原鼎鼎大名无人不惧的诡长老,在面对对于自己知根知底的人的时候,已然没了当初的半分嚣张作风,有的只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毕竟教主的年龄,可以说是阿桂这个老妖怪的父亲一辈的人物,对她来说代表着绝对的权威。
天教弟子彼此之间,明明看上去相差不大,却很有可能是看着你长大的人。
这就是他们的诡异之处。
阿桂缓缓低下了头,放在地面上的手缓缓攥了起来。
——可她在中原的这几十年不是白呆的。
狠厉和赤红渐渐弥漫上她的眼眶,那原本惹人怜惜的可怜神情也渐渐转变着,微弱的杀气渐渐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就当她决定凭借在中原博得的微点勇气殊死一搏的时候,一阵轻飘飘的声音忽然让她猛地僵住了:
“但是我听说